出太多表情。這個東翁,心志剛毅,而且不尚虛文,用在一般人身上有用的東西,用在他身上反而是適得其反。如果自己知道其中關鍵,並且大加吹捧的話,沒準會被這個年輕的東主看的太輕,以後就很難有這種半超然的地位和尊重了。
當下只是答應一聲,便匆忙起身告辭。
張佳木甚是和氣,起身將老夫子送出院門,揖讓一番,才又重新回座坐下。
“湯三,把這個月的利銀,悉數送到鮑家灣去。”坐定之後,張佳木略一思忖,便道:“那邊最近用銀子很多,這一次不要撥個幾千幾千的了,索性把這一注銀子全給他們算了。”
“是,小人立刻就去辦。”
“還有,知會總務的人,辦學的事,等銀子一湊手,就開始施行。民間也多張貼一些榜文吧,寒門子弟如果有志入學,並且先透過考試的,可以先領一筆補貼,這樣對生活也是不無小補。”
湯三就是底層小民出身,原本是朝不保夕,是張佳木把他從泥潭中一手拉拔了起來,此時聽得吩咐,心中感動,但他在張佳木身邊伺候,從來不多說一個字,當下只是答應下來,然後便也匆忙離去。
第372章 相約
“佳木,”王勇問他:“我剛聽了,反而迷糊,為什麼南都那裡這酒賣的很好,士紳們互相竟價以得一嘗此味,而遼東那邊銷路平常,酒價是各省最低,我以為你要削減遼東的量,增多南都那裡的量,結果卻是適而相反,這其中有什麼道理?”
如果是一個後世人的話,也就不必有此問了。
“這其中自有學問。”張佳木想了半天,自覺在營銷學上培養王勇的意義也不大,於是只得賣一個關子,笑道:“你過兩個月就知道其中的奧秘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王勇是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典型,雖然好奇,不過張佳木不說,他便也不問,彼此一笑,倒也是其樂融融。
任怨卻道:“我倒是替你發愁,這一注銀子真是來的容易,失去未免可惜。聽說現在各家也都有意自己釀葡萄酒,等他們也都賣酒時,咱們的財路可就窄多了。”
“不然,”張佳木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很得意地道:“說起別的,可能我還有對手。說起做生意,放眼大明,恐怕無人敢望吾之項背。”
“唉呀,真是受不了啊。”
“是啊,銅臭逼人。”
眾人正做掩鼻狀時,外頭有人笑道:“佳木又出什麼漏子了,叫你們這麼笑他。”
這處精舍,除非是通家至好,猶如兄弟一般的交情,不然是斷然不得到此。錦衣衛中,哪怕就是劉勇和薛祥這樣的親近心腹,也是沒有什麼機會到這裡來的。
過來的,當然也是有資格不經通傳允許就可以昂然入內的人,聽著聲音,大家便都笑道:“此人一來,更加熱鬧了。”
來的是王增。他加入錦衣衛為武職官,以舉人的身份授職千戶,叫很多人大覺意外。王家原本是文臣,雖然由文轉武,但沒有理由讓子弟加入錦衣衛這種特務部門,有辱家風。
雖然現在武職官世襲多是掛著錦衣衛的世職,但那只是不帶俸祿的官銜罷了,真正任職,肯定與錦衣衛無關。
但王增就是不同了,此君一來,就是實職千戶,皇帝特別吩咐,再加上王驥的面子,王增自己的張佳木的交情,雖然只是一個千戶,但聲光氣勢,其實是不在劉勇等指揮同知之下的。
便是外省新加入的錦衣衛校尉或是力士,也知道京裡多了一個小王相公為千戶,是大人的知交好友,言笑不忌的心腹中的心腹。
只是張佳木對此人寄予厚望,王增這廝卻有點不大爭氣的樣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來了也不大幹正事,到處閒晃,請酒吃飯到是勤快,他家反正是伯爵世家,皇帝給的是王驥一千三百石年俸,這種世職俸祿還沒有被剋扣的前例,年年到賬不誤,而且有莊田幾百頃,世家豪富,錦衣衛內要屬闊氣,連張佳木都遠不如此人。
今天天氣極熱,王增穿著寧綢長衫,也不束帶,就這麼飄飄然而來,頭頂正陽巾,手中倭國貢扇,精美華貴,飄然當風,再加上儀態俊美,整個人瀟灑出塵,就是一副謫仙派頭,塵世間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你這傢伙,”張佳木見了他,倒是沉下了臉,只道:“昨天怎麼晃盪到鮑家灣去了?聽說衛士幾次攔你,好不容易才把你攔住,我倒奇怪,你怎麼對那裡有興趣?”
“咦,你這是和我說笑,還是談公事?”王增將手中摺扇一收,倒也收了臉上笑嘻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