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他那顆本來就已發發可危的心臟,能否承受這樣嚴酷的現實?
凌信誠也沒把優優和侯局長的“醜事”透露半句,這件事我當然也不會主動提及。但我問了凌信誠優優對他是否也有好感,凌信誠搖頭表示不知。我又問他他對優優的好感優優是否已經心知肚明,凌信誠繼續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問他是否需要我做一回“月老”,凌信誠遲疑片刻予以謝絕。
“她這一段情緒不好,也許沒心思談論這個。”凌信誠說這話時的情緒也很低落:“還是等等再說吧,而且過幾天我還要去美國一趟,等我回來看看再說。”
“你們公司在美國也有生意?”我問。
“我到美國是去治病。公司裡的事我基本不管,再說我也不懂做生意的。”
“那以後你怎麼子承父業?”
凌信誠淡淡一笑:“那還早呢。我爸爸今年才四十八歲。而且我這個病,說不定會死在我爸前頭。”
凌信誠把這話說得非常輕鬆,也許正因為他的疾病,他已習慣不把未來想太遠。他告訴我他父母的身體都非常健康,而他自己二十二年短暫人生,已經死去活來好幾回了。也許正因為他與死神曾數次謀面,才使他年紀輕輕便可笑談生死,連白髮人先於黑髮人這類忌諱的詞句,在他嘴裡也是揮之即出。
和凌信誠分手的第二天傍晚,我接到優優打來的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她主動約我找個地方談談,我沒問她突然約我都想談些什麼,心想不外和昨日東直門的那頓午飯有關。
我們仍然約在了那個叫“平淡生活”的酒吧,見面時彼此的表情都很平淡。出乎我預料的是優優並沒有談到我預料的話題,她似乎對凌信誠和我見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落座後我為優優要了一杯果汁,優優喝了一口便低下頭去。她像是獨自在想著如何開口,而我則主動打破沉默率先發問:“你大姐的病是不是又有麻煩?”
優優搖頭,繼而抬頭看我。她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前後不搭的話來:“我今天,去我們董事長家了。”
我故作茫然:“嗅,是嗎,是你們董事長叫你去的?”
優優一邊回答問題,一邊還在凝眉思索,似乎那是一件讓她百思不解的事情。
“是我們財務總監讓我去的,他讓我給董事長送張報表,還給我派了一輛車子。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去。”
“到誰家去?”我故意著重地追問。
優優抬頭愣了一會兒,才說:“到董事長家去。”
我又故意問道:“你們董事長的兒子,那個叫什麼來著,是叫凌信誠對嗎,也住在那裡?”
優優似乎並不明瞭我的潛詞。她老老實實地答道:“對,他也住在那裡。今天,正好有個女人找他去了,我去的時候,那女人正和我們董事長吵架。”
“吵架,為什麼吵架?”
“那女人我們董事長也不認識,她今天抱來一個小孩,她說她是凌信誠的女朋友,那個剛幾個月大的小孩,她說是凌信誠和她生的兒子。”
“兒子?”
優優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想象不出凌信誠那樣一張稚嫩的面孔,怎麼會到外面揹著父母偷情,而且還和一個莫明其妙的女人,活生生地生下一個兒子!
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優優雖然親眼所見,但她還是不能相信:“他怎麼會有兒子?他是一個特別老實的人。而且,他有病,他有嚴重的心臟病,怎麼會出去搞女人?那個女人一看就比他年齡大,一看就是個老油子,我覺得她肯定知道我們董事長家很有錢,所以就找個孩子來敲詐。像這樣的就應當送她去公安局優優說這事的神態,已不僅僅是不信,她不經意中流露的,幾乎是事關於己的義憤。這讓我不由不提醒她道:心臟病並不妨礙娶妻生子,只是可能有些危險,她的激動才有些尷尬地戛然而止。
“這可能嗎?”
她茫然地,不知是問我,還是問她自己。她這種關注促使我一針見血地追問:“這種富人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優優馬上愣一下,神態隨即鬆弛。假如我昨天沒有見過凌信誠,我也許看不出那鬆弛其實有些做作。
“沒有,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生一百個孩子是他有本事。我是說……我是說我沒想到,他那樣子一點也看不出。”
“看不出什麼?”我繼續追問。
“看不出他還是個花花公子。”
見她這樣評價信誠,我又覺得不免武斷,“也許信誠就是冤枉的。”我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