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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覺中原之大,無處不是傷心之地!於是決心回突厥去,馳馬直赴漠北。頡利忽見她回來,真如喜從天降,高興都來不及,忙向她問長問短。燕兒也不說與李世民、李建成糾纏之事,只說久不回家,很掛念父親。頡利自來疼愛這個寶貝女兒,便天天要她留在自己身邊。

這天,頡利忽對燕兒說要發兵南攻大唐,叫她跟著一起去。

燕兒只盼今生今世都不踏足中原,自然是不肯了,一口便回絕了他。

頡利急道:“阿燕,你能征慣戰,父汗若沒了你幫忙,可怎麼行呢?”

燕兒無精打采的道:“那就別去南伐吧!我們跟大唐訂立和約都有多少次了?父汗又何必屢屢毀約,枉作小人呢?”

頡利長嘆一聲,道:“阿燕,你很久沒回來,對這裡的事已不瞭解啦!如今突厥實在是今非昔比。近年來大漠天氣反常,去年冬天下的雪特別大,積在地上厚達數尺,凍死了許多羊馬家畜,很多人都飢寒交迫而死。誰知今年春夏又大旱,好久不下一滴雨,牧草都長不出來,捱過冬天的羊馬也挨不過沒草吃的饑荒,又死了一大批!唉,我們突厥人不比那些漢人耕田種地有糧食吃,只能靠養了羊馬賣給漢人以換取吃用。現在羊馬死去大半,我們還能拿什麼去買吃的用的呢?再這麼下去,這個冬天可怎麼捱得過去?唯今之計,只有南攻唐軍,逼他們向我們納貢,送來金銀玉帛,我們才有錢買過冬之物啊!”

燕兒聽了不覺黯然,過了半晌才道:“既是如此,父汗您自己去吧!我是決不願再入中原的了。”

頡利道:“阿燕,父汗也不是真的要你為我出什麼力。只是你離家十年,我這麼久沒見你,實在恨不能天天都可看到你。你不跟我一起去,我又怎能見著你呢?唉,父汗老了,也不知還有多少年能看著你,你就讓我多看你幾眼吧!”

燕兒聽他說得悽然,不禁心中一酸。此情此景之下還怎能推卻?只好勉強的答應了,跟著他來到這長安城下。

且說頡利聽她制止自己,霎時疑雲大起。他隱約從突利處聽說過燕兒與李世民的事,但突利自己也是糊里糊塗的,他就更不願去求問突利,是以只大約的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似乎對李世民頗為傾心,至於後來二人反目,又有李建成插了進來等事卻一概不知。這時聽她這麼說,便臉色一沉,道:“阿燕!兩國交兵,你怎可袒護敵人?”

燕兒聽父親竟如此測度自己的用心,只羞得面紅過耳,氣道:“父汗這是什麼意思?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對這李世民早已恩斷義絕,您竟這樣來羞辱女兒!”

頡利一見,馬上軟了,忙陪笑道:“你別惱嘛!是父汗胡說八道錯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燕兒用手背拭去眼中的淚水,道:“我這麼說,只是為了父汗好!父汗也應該知道這李世民用兵有多狡猾的。他這麼輕身犯險,背後必定另有奸謀。父汗若經舉妄動,只怕就會著了他的道兒。”

頡利恍然道:“不錯,不錯!還是阿燕心思慎密,父汗差點魯莽行事,鑄成大錯了。”

正說著,只見對岸李世民已單騎馳近水邊,縱聲高呼:“頡利可汗!你一而再、再而三墨跡未乾而盟誓又毀,到底意欲何為?你倘不服我大唐,只為爭一雄長,那又何必多動刀兵、枉死人命?不若今日就在兩軍陣前,你我單打獨鬥,一定勝負如何?”

兩邊兵將一聽,都臉現興奮之色,均欲一睹兩國君主一場龍爭虎鬥,既可大開眼界,又不必損了自己性命,真是何樂而不為?

頡利怒火中燒,卻是有苦難言。當年太原城下他親見李世民騎射之術確是神乎其技,那時自己已自忖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如今十年之後,自己年邁體衰,對方卻正值壯年,這體力上的一消一長,更是不必比試而勝敗已知。他既有此自知之明,雖聽到李世民語氣之中明顯帶著輕蔑之意,羞得他氣惱攻心,卻仍是不敢開口回應他的挑戰。

李世民停了一忽兒,見頡利只是一雙眼珠直打轉,卻抿緊了雙唇一言不發,又揚聲道:“頡利,你怎麼不答應?你怕了我,是不是?哈哈,虧你們突厥自誇武勇超群、天下無雙,何以竟擁戴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為主?”

此言一出,突厥一軍登時譁然!

突厥人向來自負勇士,也最敬服勇士,對於貪生怕死之人就格外的瞧不起乃至於痛恨。因此在戰陣之上,有誰竟因前面槍林箭雨而後退半步,就會被族人視為奇恥大辱,頭也抬不起來,連立足之地也沒有了。正是突厥人這種視勇氣勝於性命的性情,才使突厥大軍縱橫天下、所向無敵__試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