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的恭親王正在開始無聲地冷笑,突然看到這一幕,像是傻了一般,喃喃道,“真的瘋了!”
武丹和德愣泰衝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開始抽到第二鞭,正好凌嘯地第一聲慘叫未歇,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兩個一等侍衛也愣住了。
常寧這時才把喃喃自語變成一聲怒喝,“真的瘋了?!奸詐小人!”
恭親王地第一反應是環首四顧,想看看周圍有沒有宗人府的人在。可無奈的是,他常寧把宗人府的吏員們的智商小看了,也把他們的膽子高看了,吏員們不是傻瓜,在北京城裡混了這麼久,輕重和危險還是分辨的出來的。一個世襲當紅候爺對上和碩親王爺,其中夾雜著一個宮闈隱私的和碩公主,還有一個前來探望地和碩公主,更是敲響了幾十年沒有動過的警嘩鼓招來御林軍,試問誰敢留在這裡看熱鬧?
沒有人證,剛才的拔刀相向,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了。
武丹連忙溜出去向宮中的康熙報訊去了,留下德愣泰在那裡抓著腦袋,“王爺,警嘩鼓一響,我們都跑過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啦?”
常寧卻不理這個蒙古漢子,對凌嘯罵道,“狗奴才,你,你有種讓我的侍衛打!”這話出口,就連德愣泰都覺得常寧太過嚴酷了,胡濤的鞭子又不是假的在抽。那些御林軍更都對這恭親王腹誹不已,凌嘯可是他們御林軍的第一高手咧。
“叔王!求求你,不要再抽了,雅茹求求叔王了。”雅茹見凌嘯連捱了十鞭子,受不了那種鞭在肉體的脆響,一下子抱著欣馨跪倒在常寧的腳下。
這一跪,讓凌嘯嘿嘿一笑。
這一跪,讓滿場的御林軍都把眼睛投向了欣馨。
這一跪,讓德愣泰是大吃一驚,欣馨公主憔悴的形象不說,那不省人事的昏厥,更是讓他不知道欣馨的生死,“叫御醫,快!快叫御醫!”
這一跪,讓常寧駭得面如死灰。他現在才明白凌嘯的狡猾,怪不得這狗奴才要膽大包天地胡攪蠻纏,就是要讓自己暴怒之下,忽略了去掩飾擅自逼迫審訊欣馨的事情。本來他在這樣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身為空房宗正,審問出誰是欺負欣馨的奸徒,職分上是說的過去的,就算康熙問起來,他也可以用為皇家分憂的藉口遮掩過去。可是現在呢?現在欣馨的樣子,無論誰看了都會以為她受了莫大的折磨,都會覺得他常寧在情理上說不過去。
法理還不外乎人情,情理這東西,有時候比法理還有分量。
常寧忽地有些後悔了,未來皇帝的信寵還沒有得到,現任皇帝本來就沒有信寵,如今說不定會把自己看成是毫無骨肉之情的人。
德愣泰的身份絕對不高,可是他是敢於任事的一個人,“別打了。王爺,凌嘯候爺有罪的話,他又跑不了,到時候再抽鞭子也不遲,當務之急,是咱們趕緊把這事情撕擄清楚。警嘩鼓一響,弄不好皇上都驚動了,要是皇上問起來,我也要知道怎麼稟報啊!還有,欣馨主子只是來小戒的,怎麼會這樣的?”
常寧生怕凌嘯惡人先告狀,馬上搶先對德愣泰說原委起來。不過他也明白凌嘯定會不承認對自己無禮,也就輕描淡寫一番,把事情的重點全放到凌嘯擅闖宗人府上去了。對於欣馨為何會這樣憔悴,為何會暈倒,他也只是輕描淡寫,一句小房敗火就帶過了。
凌嘯捱了十幾鞭子,正巴不得有個休息的機會,不時地出言打斷常寧,或者神態恭敬地詢問,把個常寧弄得思路老被打斷。
等到他慢條斯理地講完,凌嘯當即不焦不躁地自己把所見所聞講述了一遍,方才對德愣泰道,“德愣泰軍門,你也知道,欣馨公主在我湖北是逗留了一段時間的,招商會可是出了大力的,我凌嘯承公主的大力襄助,才保證了招商會成功,撇開這份謝意不談,她還是小主子呢!聽到雅茹公主說她在受難,那心還不是刀絞一般?你也知道,我當侍衛才半個月,規矩都還不太清楚,心急火撩之下,就闖進來要見小主子。這一見之下,唉,你也親眼看到了,小主子成什麼樣子了……”
這番話,凌嘯不是說給別人聽的,是說給他看到的甬道迴廊牆角處隨風飄出的一小片明黃袍角聽的。
明黃袍角一閃即逝,武丹卻閃出來道,“奉聖上口諭,佳節在即,恭親王回府過節。前方軍務繁忙,忠毅侯乾清宮進見。”
御林軍軍士們紛紛退了出去,兩大侍衛也離開了這院落,常寧不知道為何心中害怕,不鹹不淡的口諭,沒有評論任何是非對錯,回府過節?那等節過完了呢?他正在惴惴往院外走去,忽聽身後一聲口哨聲,一回頭,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