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明明是聲東逃東,他葛爾丹硬要說老子是聲東逃南,還是那什麼屌王子說的好,我是聲東擊西?!靠,老子要是不往西面的狼居胥去,豈不是對不起這位預言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漠狼煙之人可死光
清晨的狼居胥山上,寂靜得很,可是隻要細心聽去,就會聽到一些鼾聲。
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可是李照竹卻無法休息,他手底下的福建兵,更是難以休息。在前晚上受到襲營後,他剩下的人馬不足八千了,面對準格爾騎兵的圍困,大家都只能是瞪著眼睛苦守在山上,敵兵太多了,輪流地騷擾他們,一萬五來攻山,一萬五睡覺,搞得李照竹頭痛不已,滿營將士愣是熬了一天一夜。
當凌晨再次打敗敵人進攻之後,軍法道臺前來請令,要嚴懲在山石邊、樹腳下擅自睡倒的兵卒,李照竹苦笑一聲,“莊大人,他們也是太困了,由他們歇一歇吧。對面的敵軍還要吃早飯,抽這個空,讓他們睡一覺吧。”
莊道臺也只有嘿然不語,敵人在吃早飯,難道咱們就不吃早飯了,要是都去睡覺,等敵人進攻的時候,餓著肚子可怎麼抗敵啊。但是他也明白,自己這久疲之軍,就算吃得了早飯,也未必有機會吃晚飯。
果然,吃飽喝好睡好了的敵軍,只是間隔了半個多時辰,就再次向山上進攻起來。人到了絕境,往往是有潛能爆發的,殺戮和鮮血,夾雜著淒厲的慘叫哀號,是很能刺激人的。亡命的念頭在每一個福建兵的心中升騰,面對衝上來的敵人,他們打得十分頑強。
頑強地同義詞。就是慘烈上山的幾條道口上,血流成河,堆積的敵我雙方的屍體,都成了清兵的防箭防槍工事了。號角聲,鳴金聲,交替地響起了十八遍。從黎明一直殺到黃昏,直殺到準格爾騎兵疲憊不堪,福建兵損失慘重,這才在天黑時暫時停了下來。
李照竹眼睛熬得通紅,看著山上一樣隨時可能倒地而睡的兵士,他老淚縱橫。又是一天下來,閩江兒郎已是傷亡近半,能戰之兵不足四千了。李照竹明白,即使是準格爾今晚不來攻山,他們也只有一晚上地時間了。突圍。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也不得不突!
一張上好的宣紙攤了開來,記載的是軍令,這可是在襲營之後,李照竹唯一能找到的紙張。到了該寫遺折的時候了。
“傳令下去,今晚三更造飯,四更時分,全軍準備東麓突圍。”
“突圍?好啊,老子等他突圍等了兩天了。這仗打得自損八百。我格壘沽英的一世英名,差點就葬送在這些人的手裡。傳令下去,全軍好生睡覺。探子們給我看好了,對面山上煙火一升,咱們也開始造飯。跑得過我們嗎?突圍,突你個球!”格壘沽英也是經驗豐富,他對福建兵自殺式的突圍,幾乎期待了整整一天一夜,因為這攻山,實在不是己方的長處,損失地人馬。也在三千以上,這讓他不敢想象葛爾丹知道後的憤怒。
看到隨從的百夫長就要出帳傳令,格壘沽英又叫住了,“慢!你去塔塔兒營中,要他把炮再拉來,嘿嘿,要是在那山道口外擺上幾十門,福建兵敢衝下山來,還不是一炸一大片啊!記住,去要霰彈,嘿嘿,那玩意吊射不中用,可平射起來,比一百支鳥槍還強呢!”
百夫長卻不走,苦著臉道,“將軍,不是我不肯去,實在是大汗怕你浪費,已經傳令塔塔爾萬夫長,絕對不能給你用霰彈了,您忘記了嗎?”
格壘沽英頓時氣結。
葛爾丹是當家人,他比這些只知道殺人的將軍們要明白錢財的來之不易,羅剎賣給他地鳥槍,其實是比當年雅克薩之戰還要落後的火繩槍,而那些炮彈的價格更是有著濃濃的血腥味。沒有相應工坊的準格爾,為了得到這批武器,幾乎是耗盡汗國一半地國庫積蓄,也只是買到了兩萬八千支鳥槍,和四萬發各式炮彈與三百門大小火炮。
為免格壘沽英紅了眼之後胡亂浪費,影響到自己和清朝大軍的戰役需求,葛爾丹臨走前下達嚴令,沒有他的親口允許,任何人不得呼叫火炮,就連塔塔爾地火炮營,也與格壘沽英的大營脫離開來,在狼居胥山的東北山腳的一個獨立山包上紮營,除了今天白天給格壘沽英一點點實心彈炮火支援外,基本上就不受格壘沽英的節制了。
“會打炮就了不得嗎?”格壘沽英也是有自尊心的,“你現在就去,要塔塔爾把糧草運送一些過來,萬一清兵突圍,咱們還是要追擊的,不帶糧草怎麼行?”
塔塔爾,是葛爾丹的手下唯一一個火器專家,更是準格爾二十年來南征北戰的軍需調配主官,能夠做到萬夫長,充分體現了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