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提著大小包裝袋,心中卻在想,還好歐陽太太主動埋單,否則以她消費的金額,只怕自己這趟雲南之行有去無回。
向遠知道歐陽太太對她印象不錯,然而從頭到尾,她兩人未提隻字片語公事,對方不輕易開口是想當然的事情,可她若一再說起那些生意上的事,未免太顯功利。
一日後歐陽返程,向遠得到訊息,特意到機場相送,歐陽太太給她留了電話,說好回G市再聯絡,但歐陽啟明本人卻始終不置一詞。向遠心中有所求,自然禁不住淡淡失望,雖說基礎已打下,來日方長,但是歐陽太太的喜愛是否能真正住她一臂之力還未得而知,況且,她,還有江源眼前都太需要得到中建的回應。
眼看就要出關,歐陽一直走在前頭,那個年輕而沉默寡言的男子,向遠剛知道他竟是中建二分的經理,他推著行李車走在歐陽的後面,對向遠從頭到尾視而不見,仿若那天因她江西人的身份放她一馬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
飛機廣播已經響過,縱然心有不甘,向遠也只能揮別,目送歐陽一行從貴賓休息室走進候機廳,她想,她還是不能夠看淡得失,就算一再用不可操之過急來安慰自己,也無法抑制懊惱油生。
然而就在這時,走在歐陽一行最後,跟向遠未正面打過交道的徐姓副總在其他人身影已消失在轉角之後,才走到向遠身邊。
他說:“下個月清遠立交橋鋼構架招標,投標邀請函我會發到江源,但中不中標,要看你們自己。”
第三十三章
向遠返程買的依舊是硬座的火車票,一路沿著蜿蜒的鐵軌慢慢搖回G市,與她幾乎同時間到達公司的,還有中建發出的清遠立交橋鋼構架招標邀請函。
中建的集中招標是華南地區最大規模的建材招標,並且以在投標過程中要求嚴苛聞名,但一旦投中,工程量大,利潤也是相當可觀,雖然以往它也會在招投標網站上釋出招標資訊,但是真正中標的往往只限於收到正式招標邀請函的單位之一。江源雖然承攬過一次中建的零星加工任務,但是佔據著同城之利,接到這個邀請函卻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回,因此向遠的雲南之行可以說是灰頭土臉而去,風光無限而返。
江源的同事原本就為她的來路和身份眾說紛紜,這一回,她一個年輕女人單槍匹馬揣著四千塊在昆明走了一遭,竟然就帶回了葉秉林多年渴望而不可得的東西,第一天上班,她走過公司的辦公室長廊,聽著同事嘴上的溢美之詞,看著那些交換的曖昧眼神,她知道那無聲的對白裡說的都是什麼。不過向遠無所謂,亦不打算解釋,對於她來說,聲名是虛的,到手的利益才是實在的。
葉秉文也在會議上當著眾人的面誇獎向遠“身體力行”地給公司市場銷售人員上了一堂生動課,她佯裝不解,只是笑而不語。她這樣既不居功自傲,也不謙虛卻讓,如此坦然處之,反讓說閒話的人自覺沒了意思。
公司裡只有騫澤是真心為她高興,比起自家公司的利益,他更像是純粹為向遠的告捷歸來而發自內心地欣悅,當他說著“我知道沒有什麼難得住你”時,那種小小的自豪,讓向遠有一瞬間恍然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還是多年前那個自己期末考考砸了,但看著好友拿到全班最高分,比誰都興奮的男孩。她搖著頭,說,“邀請函而已,十多個廠家都收到了,離中標還遠得很。”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在不經意間洩漏了之前壓抑住的小小喜悅。
當月銷售人員會議上,向遠破天荒地拒絕了公司發給她的經營獎金,唯獨要求全程跟進這個並不在她主管地域裡的投標任務。負責華南區的是市場部經理本人,最後,葉騫澤請示了醫院裡的葉秉林,以向遠跟中建打過交道,在投標過程中更有利於溝通為由,正式授權她負責本次投標,並從其他市場給她抽調了兩名年輕的市場助理協助她工作。
親自到中建買回標書之後,向遠和那兩個協助她的兩個女孩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著手準備投標檔案,中建要求的投標檔案內容雖然繁瑣且嚴格,但向遠在永凱跟隨沈居安兩年,對這個工作算是輕車熟路,惟一不能得心應手的是江源不具備永凱那樣衝鋒陷陣的團隊,兩個助手都是大學剛畢業一年左右,雖有幹勁,但毫無經驗,而且最容易犯年輕人粗心大意的毛病,而這正是招標準備工作的大忌,最為讓向遠心驚膽寒的是一次她在小姑娘即將封裝的報價表上竟然發現未加蓋公章,這稍一不留心就有可能意味著整個招標檔案作廢無效,她無奈之下,稍微重要的事情都不得不親歷親為,手把手地教的同時,還必需一再檢查。小姑娘慚愧不已地連連向她道歉,她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