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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樂子與你解悶消遣可好麼?”匡胤道:“好好。”鄭恩遂向腰間取了兩錠銀子,便叫店家端整酒食,須要豐盛。那店家接了銀子,便去叫人買辦,整備烹調。不一時,酒保送將酒餚進來,擺放桌上,便自出去。鄭恩見餚饌豐滿,心下大喜,掩上房門,便與匡胤對坐,兩個暢懷歡飲,極盡綢繆。

飲至午後,尚未撤席,只聽呀的一聲,房門開處,驀地裡走進兩個婦人來。匡胤舉眼看他,年紀只好二十上下,身上都是一般打扮:青布衫兒,腰繫白綾汗巾,頭上也都一色兒青布盤扎。生得妖嬈動眾,狐媚勾人。手中各執著象板。輕移蓮步,走上前來,見了二人,一齊萬福。鄭恩帶著酒意,朦朧問道:“你這兩個女娃娃,那裡來的?來此做甚?”那兩個婦人一齊輕啟朱唇,嬌聲答道:“妾等二人,俱在近村居住,自幼學得歌彈唱曲,雅舞技能,專在店鋪宿房,服侍往來商客。今聞二位貴人在此,妾等姊妹二人,謹來獻羞勸侑。”匡胤此時也有幾分酒意,一時心猿意馬,拴縛不牢,便道:“爾等既有妙技,便可歌唱一回,自有重賞。”那兩個婦人即便輕敲象板,頓啟柔喉,款款的唱出一闋《阮郎歸》來道:

一別家鄉音信杳,百種相思繞。眼前勻粉調脂妙,誰道相逢早?憶襄王,高堂渺,夢裡何曾曉?怎如綵鳳配青鸞,覆雨翻雲好。

那兩個婦人唱罷,好似黃鵬弄巧,宛轉悠揚。匡胤聽了大喜,稱讚不休,又叫他歌舞。那兩個婦人慾思迷惑,正中其懷,各施伎倆,帶舞隨歌,做作起來。但見:萬種妖嬈,露出勾魂景態;千般嬌豔,裝成吸魄形容。匡胤酒酣情洽,意亂心迷,痴著臉兒,只是呆看。

此時鄭恩雖也有些酒意,卻只斜靠身軀,凝眸諦視,心下暗想:“這兩個娃娃有些詫異,怎麼歌舞只向著二哥做鬼斜眼?”覷那匡胤,見他如出神的一般,雙睛只盯住在婦人身上,心下愈加疑惑。按定心思,運動那雌雄神眼,不轉睛的把那兩個婦人上下瞧科,正見他轉折盤旋,移挪閃躍,卻早看出破綻來了。立起身來,將桌子猛然一拍,大叫道:“二哥,這兩個不是女娃娃,乃是妖怪,你不要被他弄了。”這一聲,早把匡胤提醒,如夢中驚覺,酒意全無,說道:“三弟,怎見他是個妖怪?”一句話尚未說完,這兩個婦人知事已洩,各把手中象板變了兩對兒柳葉刀,望著弟兄二人一齊直奔。鄭恩慌取了酸棗棍。匡胤取刀不及,閃身解下鸞帶,迎風變成了神煞棍棒。四個就在房中捉對兒相拼,雖非疆場武事,也如房室顛狂。但見:

未分妖類,盡是人形。兩女雙男,不見洞房花燭;相交對敵,果然蕭牆干戈。刀分處,棍棒齊鑽,何異男貪女愛;棍攪時,柳刀迎合,怎殊倒鳳顛鸞。為探真元滋妖豔,免不得先禮後兵;豈容氛穢亂清塵,畢竟要斬妖縛魅。

當下四個在房中,你爭我鬥,各施本領,耳中又聽叮噹之聲,卻把那桌子掀翻,碗盞盡都打碎。先說鄭恩與那個婦人對敵,約有半個時辰。鄭恩本是有心提防,胸中已有算計,正要捉他破綻,不期那婦人側身處,正蹈了那地上餚饌,一時膩滑,立腳不定,將身一歪,正要顛翻。鄭恩趁勢舉起酸棗棍,用平生之力,狠命一下,只聽撲的一聲,早把那婦人打倒,便是四肢不動,斷火絕煙,原形反本,乃是一隻玉石的琵琶,溫潤潔白,光彩晶瑩。這一個婦人看見羽黨已亡,諒難如願,只得棄了匡胤,將身一折,變還了一個玉面的狐狸,思量逃走。鄭恩那肯容情,躥將過來,眼明手快,用力一棍,打倒在地。那狐狸負痛,蹲伏不動,口裡吱吱的叫。又經匡胤幾下,早打得骨軟皮殘,絕淫斷欲。正是:

憑他變化迷人巧,難免今朝棍下亡。

原來這二妖專一變做美貌婦人,迷惑男子,漏取真陽,補助自己工力。那愚人貪色誤入彀中,將有用之生命,填入火坑,究竟所得不償所失,亦何取哉?閒話休提。

只說那店家在外,當時房中舉動之事,豈有不知的麼?憑你房屋重疊,路徑迂迴,終須有些聲響;況飯店之中,所隔有限,如何湮沒無聞,不來照看?看官們有所未知,從來只口莫說雙言,一筆難書兩字,聽在下慢慢分說,便見井井有條。那店家進來之時,就在這打翻桌子、碗盞叮噹之際,他聞此聲響,疾忙趕至客房前,正見兩對男女在這裡爭鬥,心下只猜是姦淫不從,持強相鬧。欲待上前解勸,又見他各執兇器,性命相拼,怎好赤手空拳,排難解紛?只好遠遠的立著,張望風景。看到鄭恩打死婦人之後,他便暗暗跌足道:“怎麼當真的將人打死?這還了得?”不一時又見這兩個婦人倏忽不見,心下又想道:“一定又把那個也打死了。這兩個恁的行兇,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