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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水淹死的,聽說是他兩次看見水中有條路,那次就走下去了。就這橋吧,也太日鬼了,幾百年前修它的時候,最後一塊石板怎麼也架不上,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個能工巧匠都沒能把它按上。恰巧縣太爺路過這裡,問了情況,工匠們說,這橋還沒人作主,所以安不上。縣太爺說:“本縣為它作主還不行嗎?!”話音剛落,橋板咔嚓一聲合上了。工匠目瞪口呆地望著縣太爺的轎子過橋而去,第二天便聽說縣太爺死了,頂橋樑來了。

這縣太爺是有口無心的,並不知道這橋一直在等主人,鑄成了終身的遺憾。這橋因此叫縣橋,河水清澈。乾旱年成婦人也來這裡淘米洗衣,成群接隊的。但早早晚晚的一個人便不下河,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也不下河,聽說縣太爺一直在等人接替他的位置好去託生,他至今沒找到合適的人,所以一個一個的迷死了,這橋依然不平靜。大抵不會一下抓十個人吧?賊種嗓子都幹了,日鬼這媽X天太熱!也難怪,割稻天,不熱哪能曬乾糧食,還不都悶了,吃屁屙風去,枕著金條也只有餓死的份。

他伸手抹了抹脖子,像那裡噎著一團硬東西,不抹下去就說不出話,等到他終於說出話來,就是要叫人下水去摸,看看有沒有淹死的人,強盜們都你推我搡的不願下去,他便發了火,自己先下到了水裡,其他都趕緊*了游下去。好在今夏乾旱,水不深,沒到脖子就到底了。

這一摸可就摸出事情來了,像陷在泥裡的河蚌一樣,一摳一個,一摳一個,全都臉朝下吸在泥裡,手裡的槍還緊緊抱著,那個樣子,即便是殺人放火的強盜也心驚肉跳!這下縣太爺肯定能脫身去投生了,一下抓了九個強盜來頂橋,還個個抱著槍,這橋應當安穩了。自此呼做十盜橋,橫種覺得特晦氣,明明是九盜嘛,硬要把他拽上,這他媽蘆店人就該死絕!

想想橫種就像是送他們來的,又像為他們站崗,其實橫種看樣子縣太爺也是想要的,恐怕是他命硬,太狠,縣太爺就放手了。這人一狠不但人怕,連鬼都讓三分,橫種算是揀了一條命。

劉圩這一個驚動不小,請武夫來下了一回神,拿桃樹枝死鞭了一回,橫種一身都是血埂子,他跳起來怒吼說他清醒著,不要再鞭了!武夫便加重了鞭子,講你邪氣真大,在本大仙面前還敢發野,不打你這野鬼是不出去的!橫種便咬緊牙關不吱聲了。

輪到子丹,武夫用桃樹枝沾了水從頭灑到腳,在她房門上方掛起了一面篩鏡,篩子鏡子都是新賣的,醒目的很,繫上的紅綢子亂飄,魔魔氣氣的,看著人心就起霧,害怕的慌,武夫交代七七四十九天不見生人方可揀一條性命。

鞭醒過後的橫種顧不得傷痛,忙不跌失跪到劉一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一刀本來一心火,想崩了他。但死鬼縣太爺都要不去的人命硬,他劉一刀喜歡。再說了,鬼神的事,人哪能是個對手,能九死一生必有後福,定能助他劉一刀成大事。

問到子丹的頭髮,橫種說他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點印象沒有。劉一刀就算了,遇到鬼了,還有講得清的嗎?

其實子丹的頭髮是怎麼回事,他是想起來的,包括子丹講那表哥是日本人的渾話,他現在都想起來了,依然覺得困擾,肯定日本鬼附身了。她家那地方離大鬼窩近,鬼氣自然盛,那天扛來又是晚上,死過去了,心氣弱,撞上了唄。這女人天生不吉利,惹鬼都惹日本鬼,最好甭開罪她。再說劉一刀要是聽見子丹把頭髮割給那個打掉他蛋的人,還不要吃人?定然逼問子丹,少不了要連累到自己。十個人就回來他一個寶貝,不是他講的還能賴哪個?他們終究是夫妻,日後好了,子丹少不了要懷恨他,在劉一刀耳邊吹他的壞風,劉一刀又那樣寵她,那可不得了,趁早甭圖口舌快活,給自己留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