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搖搖晃晃的在陽臺上走著,手上拿著近乎空瓶的威士忌,一邊望著底下忙碌穿梭的人群,一邊冷笑的說:
“等一下…再等一下你們就知道我的痛苦了…呵呵呵…”
她回頭看著客廳裡的電視,螢幕上已經出現自己在SNG現場連線的畫面,旁邊的子母小畫面裡,專家學者正口無遮攔的大加撻伐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想起十分鐘前,那個平日以衛道自居的學者,毫不留情的攻訐她的所做所為,有如鞭屍一般的將她近兩年來在節目中一切尖銳的言論完完整整的整理,一條條如數家珍般的責罵著:
“這個,是今年三月中,賴秀芬小姐在節目中,大罵來賓沒有水準、缺乏專業素養的言論。而隔天,也造成不少人投書到報社抗議,指稱賴秀芬有何資格?有何立場批評來賓的說明?”
“也是今年的四月二十六日。各位應該還記憶猶新,因為到場的官員一時語塞,賴秀芬小姐居然站在這官員前面,連續質問他十來個問題!而且不待官員回答喔,就擅下結論、定其罪責!讓這官員當場淚流滿面,隔天馬上辭職下臺!”
這位在新聞界頗富盛名的T大新聞系系主任吳維爾,彷佛一個偵信業者一般,鉅細靡遺的將所有賴秀芬的剪報、照片等相關資料,洋洋灑灑的舉在攝影機前,表明了告訴所有觀眾他對賴秀芬平日囂張直接的鋒利言論不滿已久。
“好呀!這傢伙…難怪上回和他打招呼時,連理都不理,原來早就看我不爽了!”賴秀芬醉眼斜睨的看著電視,杯中的酒早已飲盡,乾脆拿起酒瓶猛灌。酒精似乎無法滿足賴秀芬的沉淪,她在書櫃上左翻右找,終於找到她平常消減壓力的“良方”。
“呵呵呵…這時候吸點安…可能會讓我更爽一點…哈哈哈!反正我早就是他們眼中的賤女人了!哈哈哈!”賴秀芬苦澀的自嘲著。
雙手顫抖的放好了錫箔紙,輕輕的點了點安粉在上頭,卻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然倒下了一大坨,她側著頭想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並不打算把多餘的份量再收回小塑膠袋裡。拿出了打火機,把鼻孔緩緩的靠近了錫箔紙,用力的點著了火……
過了一分多鐘,一股輕鬆自在的暈眩感在腦袋裡急速的環繞著,兩日來的身心俱疲此刻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她把吸安的導管丟在一旁,盡情的享受那股比往常更逍遙自在的快感。彷佛一隻出了牢籠的飛鳥,再也不理塵世間所有的無謂煩惱。
只是那些討人厭的專家學者們,還在鏡頭前面不住的嘮叨怒罵著,那淘淘不絕的噪音讓賴秀芬十分憤怒,她猛力的咬了一下舌頭,讓自己的思緒在那零點零一秒鐘集中,在那一秒鐘內,她下了一個決定…
“你們說我做了個壞榜樣…你們說我讓這個社會蒙羞…你們說我讓血腥暴力呈現在全國觀眾面前…該是你們也嚐嚐這個痛苦滋味的時候了!”
一股強光無禮的直射入她的視角膜,把她從回憶拉到現實中。她看了底下所有記者、抗議群眾們,用只有自己才聽的見的聲音,喃喃地說了一句:
“就讓我來成就大家,成為和我一樣的罪人吧……”
在眾人的驚呼中,賴秀芬一躍而下,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特別往七樓的遮雨棚撞去,遮雨棚經不起這一陣猛撞,將人反彈起來,賴秀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繼續往下掉落,她的後腦剛好摔落到三樓陽臺的扶手上,每個人都可以聽見那重重“碰!”的駭人撞擊聲!
賴秀芬整個人像空翻般在空中轉了一圈,腦漿和鮮血在空中像火花般灑向四方!更由於這一連串的碰撞,她那赤裸的身軀竟然在最後掉落在一樓圍牆的尖銳鐵架上!鐵桿穿過她的胸部、腹部、甚至右大腿,鮮血像噴泉般猛然流出,慘不忍睹!
所有的攝影記者見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前拍攝,當所有記者都離她約一公尺內的距離時,她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緩緩的說:
“你…你們…都拍到了吧…都拍到了呵…哈哈哈”
用盡全力的撐完這幾句話,賴秀芬頭一偏,雙眼圓瞪,當場死亡。
每個人都被她最後的狂笑驚駭住,誰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攝影記者個個搶拍畫面,直到有個文字記者恍然大悟:
“不對…不對…我們糟了!我們被她害死了!”
“咦?怎麼說?”所有的記者都轉頭看他。
“我們把她墮落的畫面都用SNG轉播給全國的觀眾,這不和她逼死羅傑。翁一樣嗎?我們也利用媒體,把她逼到跳樓!而且這次採訪的記者更多,看到的觀眾也更多……我們不也和她一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