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想想:這樣的『證據』來證明他沒有喝酒,究竟成不成立?”
趙文智本來就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這點遲早會被人說出來。不過,沒做的事就是沒做,幹嘛要承認呢?他雙手一攤,斜看著羅傑·翁說:
“我沒有其他人能證明我那天有沒有喝酒,只有我的部屬。這點我也沒辦法。但是,我想請問所有的觀眾:沒做就是沒做,沒喝就是沒喝。我就是知道那天要開車,所以才沒有叫酒。況且,我真的有喝酒,我幹嘛還點一杯不含酒精的『水果麥泰』呢?你們覺得這點合不合理?”
“可是能證明你沒喝酒的,是你的自己人!”羅傑·翁拍著桌子大罵!
“是誰重要嗎?你不要轉移焦點!是你逼死你自己的員工的!”趙文智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當羅傑·翁打算要抗辯的同時,賴秀芬說話了:
“…對不起!我想請問翁先生,聽說這件事情你從一開始,就把責任全部推到宋小姐身上,是吧?”
羅傑·翁心頭一震,剎那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喃喃的回覆:“嗯…我…我沒有…”
“你是她的主管,是吧?”賴秀芬冷靜的說。
“嗯…是!”
“那餐廳發生這種事,是不是主管也該負些責任?”
“嗯…對…”羅傑·翁的回答愈來愈心虛。
“你當時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責任怪到宋小姐,也就是你的員工。且不問這件事她到底有沒有錯,你身為主管,難道不能扛些責任嗎?難道不能體會員工的辛苦?難道不能容忍員工犯一點點小錯嗎?”賴秀芬毫不留情地追問著。
陳良邦看著羅傑。翁在賴秀芬咄咄逼人下,露出畏懼的模樣,愈看愈爽,整個人從沙發上坐起來,身子微微往前傾,他這才發現,剛剛他以為這女主持人在一旁的手足無措,原來只是暗中在觀察羅傑·翁的準備,看著賴秀芬把羅傑·翁逐步的逼向辭窮的死角,他忍不住口中興奮的念著:
“整死他吧…整死他吧…整死他…給我看吧…!”
賴秀芬連珠炮的快嘴,此時根本就是火力全開:“你身為主管,難道沒有一點點為員工扛責任、替員工解決問題的能耐嗎?”
“員工平日信賴你、相信你、依賴你,結果一出事情,你馬上就置之度外,你們餐廳都是這樣訓練主管的?”
“你是男人,宋小姐是弱女子,你連保護女孩子的基本禮貌都沒有嗎?”
“當你聽聞宋小姐的死訊時,你有前往她家致意或探視嗎?喔…沒有!那請問,這員工在你的心目中,是奴才還是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剛來就職的?不是吧…?”
“我最後問你…”整個攝影棚因為賴秀芬一連串的質問,一點聲音也沒有,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只剩羅傑·翁急促而又心慌的“呵!呵!”呼吸聲,透過他衣領上別的迷你麥克風,傳到所有坐在電視前觀眾的耳中。
平時沒有被人質詢過的羅傑·翁,哪有可能經得起賴秀芬的責難,他,一個問題也回答不出來,就算想答,賴秀芬根本不給他任何回覆的機會。在斗大的強燈照射下,他的雙拳緊握,額頭冷汗直流,全身也因又怕又恨而微微顫抖,他微微的抬起了頭,像只鬥敗的公雞勉強的看了看賴秀芬。
“宋小姐的死,你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
剎那間,羅傑·翁的腦海裡,他與宋芳琦從相識、相戀、到最後那幾天的惡言相向、冷戰;像一道道閃光,不停的重擊他的腦下垂體,他“啊!”的一聲大叫,猛地的站了起來,大聲的對著被嚇到花容失色的賴秀芬和趙文智等人說:
“我很愧疚!我真的很愧疚!你想知道的答案是這樣吧?你們想得到我這樣的回答吧?那這樣吧…我死給你看!我死給大家看總可以吧?”
說完,羅傑·翁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水果刀,用力的往他左胸口不住猛刺!每拔出一次,胸口的鮮血就像血注一樣,一道道地灑在賴秀芬和趙文智的臉上!
不到半個小時,全臺灣十家無線、有線媒體、五大報、九小報、各大八開雜誌全部擠到賴秀芬主持節目的攝影棚大樓下,SNG車更是有如電子媒體基本配備般的齊聚一堂,每家媒體都以極慎重的態度,來採訪這則中國電視史上首次罕見的:“現場直播、來賓自殺”的新聞。
案發當時,現場一片混亂。每個人手忙腳亂的救人,叩應節目也因此中斷,大開天窗,賴秀芬瞬間成為全國的焦點。
賴秀芬一個人坐在化妝室裡,外頭人聲鼎沸,她卻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