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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下馬車的吱嘎聲,格外的安靜繾綣。

大概因為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所以路途變得格外的短暫,不知不覺地,就到了京城,在馬車上躺了幾天,任之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下了馬車換上了馬。看著皇城的大門,任之的目光稍微黯淡了一下,隨機彎了下唇角,“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段以賢從另一匹馬上伸過手來,握了握他的手,然後緩緩的換開,兩個人夾了夾馬腹,進了城門。

☆、第十六章

二人前前後後離京半月多,終於又回了皇城。一身便裝的二人剛回宮就趕去福寧殿向景炎帝彙報。

景炎帝聽了段以賢轉述的汲老先生的話沉默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段以賢一眼,“有些消瘦,車馬勞頓也是辛苦了。去同心殿看看你母妃而後回府吧,你王妃的月份也不小了,好生照看。”

段以賢領旨,抬頭看了一眼候在一邊的任之,轉身離開。

景炎帝看向任之,“你一路也辛苦了。”而後轉向張誠,“讓任之休息幾天再回來伺候吧。”

張誠看了自己的義子一眼,任之跪下謝恩,也退了下去。

又回到這個空蕩的小屋子,因為歸期不定,所以也沒人來生炭盆,屋子裡冰冷一片。

任之將東西歸置好,點了炭,屋子裡漸漸地有了溫度。任之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裹住自己,突然就得閒歇息幾天,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屋子依舊冷的厲害,儘管炭火已經燃起來。大概是這半月來,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在客棧,或者是回程的馬車裡,那個人都在自己的身邊,身上的溫度實實地傳遞過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過半月的朝夕相處幾乎影響到他這幾年的隱忍。任之忍不住地想嘆氣。有些東西如果從未得到,只要能仰望就足以心滿意足,可是一旦有一天突然發現,他屬於了自己,哪怕是僅僅一刻,再放開的時候都會感覺到痛處。

人總是貪得無厭的,得到一點總要到更多。

任之想了想,又起身往良妃的住處去了。他在良妃身上花費了很多時間,最開始是預謀,後來是出於本心,但是,最開始的目的,總不能辜負。

到華陽殿的路線任之已經很熟了,他一個小太監總往偏殿跑其實是很惹人懷疑的,但是任之在很早之前就為自己找好了藉口,將自己剛入宮時曾經被人所欺負,為良妃所救的故事無意中傳了出去。

別人偶爾再見到任之向華陽殿去,也只會感念任之在這如此現實的皇宮中居然知恩圖報。畢竟良妃被冷落已經多年,再奪帝寵的機會早已微乎其微。

任之輕車熟路地推開了殿門進去,倒是比上次來溫暖了許多,但是殿內縈繞著的濃濃地藥味讓任之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看見良妃正靠在床上,依舊在看一本兵法。綠竹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正在專注地繡一個荷包。

聽見聲響,二人都抬頭看他,綠竹放下荷包起身,笑著迎他,“那天不是聽說你被陛下派出宮了麼?”

任之點頭,“今天回宮的,陛下讓我休息幾天,沒什麼事做,就來看看。”

綠竹讓任之在剛剛的矮凳上坐下,看了一眼他二人似乎有話要聊,便笑著擺擺手,“娘娘整日在這裡悶著看書,你正好陪娘娘說說話,我也正要去煎藥。”

任之應了,綠竹便歡喜地出了門,小心翼翼地將門關嚴。

良妃抬眼看他,“此次出宮有好事發生?”

任之愣了一下,隨即彎了唇,“能看出來?”

良妃拿眼掃他,“也許在別人面前看不出來,在我這裡,瞞不過。你眼角眉梢帶著的歡喜是我認識你以來從未見過的。”

任之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而後又裝作沒什麼的樣子,但是唇畔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良妃凝神看他,突然開口,“這個樣子才像一個正常人。在這陰鬱地後宮呆久了,連笑都不會了,果然要出去散散心才好。”

“你想出宮麼?”任之把手放下,狀似無意問道。

良妃將書放下,拉了拉被子,視線有些飄忽,“我好像確實很久都不曾出宮了,幾乎都要忘了宮外的風景是什麼樣子了。不過這裡雖然沉悶,但好歹清淨,我現在的身體,就算出了宮大概也哪裡都去不了吧。”

任之垂下了眼簾,聲音微低,“太醫說你的病是心結所致,你的心結是陛下,還是當初為人所害?”

良妃轉過視線,看向任之的眼,“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康兒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