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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一點毫不藏頭露尾地指出來的,卻是容虎。

鴕鳥一樣的心態,被輕而易舉地戳穿了。

“你說得對,我無法想像這會對容恬造成怎樣的打擊?我甚至傻瓜一樣,僥倖地希望可以不用提起這事,免得容恬傷心。”鳳鳴用頹喪的聲音緩緩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也做不成。”

“有時候,確實如此。”

鳳鳴沒想到一向寬厚少言的容虎竟然會這樣直接,微愕之後,看向容虎,擠出一個無力的苦笑,“難得你今天夠坦白,如果去問秋藍他們,或者任何一個侍衛,甚至容恬,都不會這樣和我說的。”

容虎直視他的目光,中肯地道,“要不是為大王覺得難過,我也不會這樣和鳴王說這樣的話。大王對鳴王,實在是關愛備至,為了鳴王,他把太多東西揹負在自己身上了。什麼東西都有極限,天下最堅硬的東西是金剛石,但是粉碎得最徹底的,也是金剛石。只要碰撞的力度過了一定的極限,會即刻裂為無數細碎,再也粘合不起來。大王堅毅果敢,就好像一顆完美的金剛石,但大王也有脆弱的時候,鳴王好自為之。”

鳳鳴被他這個比喻驚得渾身一戰,深思之後,更覺得不安,彷彿求救似的看著容虎,“我該怎麼辦?”

這次輪到容虎苦笑了,“我怎麼知道?”

鳳鳴垮下肩膀。

容虎說得一點不錯,他果然沒用。

和容恬的戀情,以容恬的堅定保護和寵溺開始,如今到了容恬需要保護的時候,他卻一籌莫展。

無可奈何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該怎樣做,才可以排解天下最精明深沉的男人的愁懷?腦子裡那些先進的現代知識,在這方面毫無幫助。

與容恬相比,他好像沒花過太多的心思讓容恬快樂。

容恬總是一副悠然微笑的模樣,從不把憂煩的情緒帶給他。

但作為一國之君,胸懷統一天下的大志,怎麼可能沒有煩惱?一切都掩蓋在溫柔笑容的背後。

“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

正深深自責的鳳鳴驟然從草地上站起來,雙手合攏,對著容虎深深一躬,“請指教。”

容虎連忙道,“鳴王不要這樣,屬下怎能受你的禮,請快坐下。”

鳳鳴聽話坐下,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這個建議,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容虎深思熟慮後,才問鳳鳴道,“鳴王還記得當日大王去含歸刺殺妙光公主時,我和鳴王私下說的話嗎?”

鳳鳴點頭。

那次的交談對他來說印象深刻,將他對容虎的認識大為改變,同時也逼得他不得不思考選擇一個王者作為終身伴侶的後果。

怎麼可能忘記?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很想向鳴王直接說出這個建議。這個建議,天下只有大王最有資格說,但大王是絕對不會開口說的。其他的人,不是沒有想到或沒有膽量說,就是不願意插手大王和鳴王之間的事情。”容虎停下片刻,嘆道,“我其實也不應該開口。”

鳳鳴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建議?”

“大家都知道,以鳴王的身份和在大王心中的分量,鳴王有能力使大王改變自己的決定。”

“嗯,然後呢?”

一陣沉默後,容虎寧靜的眸子直迎鳳鳴視線,一字一頓道,“我建議鳴王,不要輕易動用這種能力。”

“我……”

“回兵救援是如此,採鏘的處置是如此,審定我和秋藍是否內奸,也是如此,綿涯等侍衛的賞罰,更是如此。”容虎重傷在身,卻每個字都充滿了奇異的力量,令人不得不深思他話裡的深意,“因為大王畢竟是大王,他要為天下負責,就必須有所犧牲,有其雷霆手段。如果他每下一個決定,都必須照顧鳴王的心理,那就好像用鐵鏈鎖住了上戰場的將軍手腳一樣,遲早會被若言這樣狡猾老辣的敵人所趁。”

鳳鳴被容虎這番話迫得喘不過氣來。

沒有一句罵他,卻字字直指他的錯處。

現在才領教容虎詞鋒的厲害,實在不在烈兒之下。

他腦子裡一團亂,好像被棉花塞得滿滿,張口道,“我……”卻半天沒有說出第二個字。驀然呼吸緊張起來,呼哧呼哧吐了兩口粗氣,臉色由白轉紅,猛然站立起來,轉身就走。

“鳴王要去哪裡?”容虎生怕他受不了自己一激,盡力撐起半邊身子低呼。

“去見容恬。”

“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