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茵應了,進去片刻,轉出來搖頭道:“睡得正香。”
“等鳴王醒了,你告訴他,我深夜來過,知道他病了,不想吵起他。明天早上等他醒了,要他到軍務議廳來一趟就成。”
囑咐一番,又上馬去了。
鳳鳴一夜好眠。
床軟被暖,依稀覺得象在容恬懷裡一般舒服,不知不覺夢到西雷的太子殿。
彷彿是三月春光爛漫的光景,鞦韆在新生的嫩綠樹葉下輕輕搖晃,小廚房處遠遠逸出從沒聞過的香甜味道,不知是否秋籃在做新餚。
“容恬……”模糊嘀咕一聲,鳳鳴懶懶翻個身。
次日天氣奇好,風雪驟歇。太陽精神奕奕從山邊冒出頭,暖烘烘照耀在白色的蒼茫大地上,屋簷下倒吊的冰掛反射著刺眼絢麗的光芒。
隨茵一早就起來,往鳳鳴房中看了兩三次,見他睡得沉,吩咐眾侍女不得打攪。去廚房轉了一圈,見早點都備好了,熱氣騰騰地放在蒸籠裡,便又再進了房,正巧看見鳳鳴輕輕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走到床邊低頭道:“鳴王醒了?我琢磨著也該起來了,天今日放晴,太陽都照到房裡來了。”
鳳鳴睜開眼睛,朦朧地對她笑笑,唇角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太陽出來了嗎?真好。”爬起來伸個懶腰,“這是我到達東凡後睡的第一個好覺。”
“呵,鳴王這個好覺睡得不容易,昨晚差點就被蒼顏將軍叫起來了呢。”隨茵喚來兩三名侍女,邊為鳳鳴準備,邊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鳳鳴奇道:“他這麼晚來,不會有什麼要緊事吧?怎麼又不叫醒我?唉,隨茵你也改問一下才對嘛。”
隨茵努嘴道:“我才不問。蒼顏將軍深夜來,我猜八成是軍務。軍務的事,我們這等奴婢這麼敢冒冒失失地問?”
鳳鳴身處險境,不象在西雷王宮裡一樣,事事不敢掉以輕心。穿戴好後,去見正悠閒看書吃茶的太后,說了昨夜的事,道:“徒兒想還是趕緊過去軍務議廳看看才好。”
太后臉色如常:“我看也不過是尋常軍務,否則將軍不會不叫醒你。也好,你去看看吧,不妨事。” 高深莫測地瞅他一眼,暗中透出一點喜意。
鳳鳴一怔,暗想:難道容恬的行動已經展開?心中小鹿直跳,不敢多問,懷著興奮的心情直奔軍務議廳。
不知是今天沒有會議,還是會議已經結束,軍務議廳只有蒼顏和稀稀鬆松的幾位將領在。鳳鳴暗中檢視四周,並不見軍亭。
蒼顏見鳳鳴大步走進來,招呼他在身邊坐下,親切地問:“聽說鳴王昨天生病了,今天好點沒有?”
鳳鳴謝了蒼顏的問候,問起昨夜的事。蒼顏爽朗笑道:“鳴王原來為了這個覺得奇怪。其實是這樣的,鳴王是大王指定參加軍務的人,因此所有新的重要軍情都需要立即通知鳴王。要知道,如果有軍情而不通知鳴王的話,我們等於逆了王令啊。”
這就是所謂保持參與者的知情權,鳳鳴雖然對軍務不大瞭解,這個還是明白的,點了點頭。
蒼顏又道:“就在昨晚,我軍收到訊息,又再找到一處伏兵地點,邪光將軍立刻帶兵突襲,大獲全勝。訊息傳來,正巧我在這裡處理軍務累了,想騎馬走動一下,於是深夜騎馬到鳴王住處,打算通知鳴王這個訊息。不料鳴王生病已經睡著,便不忍吵醒。反正已算我來了一趟,軍情又並不是緊急非常,就要侍女別打攪你睡覺。”
鳳鳴釋然道:“原來如此。我就想呢,蒼顏將軍深夜趕來,事情一定緊急,怎麼見我睡了就走了。”
“冷天深夜幹活,鐵打的人也會疲累啊。出去轉一圈傳遞訊息,疏鬆疏鬆筋骨,要是碰上鳴王沒睡,說不定還能叨嘮一頓宵夜,何樂而不為?”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邪光這個時候風風火火進門,看見他們,對蒼顏嚷道:“你這人,我在外面捱了一個晚上的凍,你倒好,在這裡說笑。”捱過來坐下,把手往火爐子上搓了兩把,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著鼻子罵道:“雖然出了太陽,還是冷得叫人骨頭疼,也不知是不是昨晚著涼了。”又打了兩個噴嚏。
鳳鳴在這些軍方將領中只與蒼顏和軍亭比較熟悉,便在一旁不作聲,低頭看著火光,偶爾抬眼打量一下邪光。
蒼顏和邪光多年戰友,隨意取笑道:“你骨頭老得比我還快?嘿嘿,知道你昨夜立了功,軍令司已經知道了,到時候自然有嘉獎。”
“那算什麼功勞?”邪光哼著鼻子曬到:“那麼百來個小兵,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無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