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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其實是差了許多。雖然也常常笙歌夜宴,但並未上心去看。瑛嬪是最擅胡旋舞的,如今也不大跳了,改跳了竹枝舞。其實皇上偶爾得空,不過是在幾位年輕的嬪妃那裡消磨辰光,也極少看旁人的舞了。”

怡人微見驚疑之色,德妃笑道:“皇上最常和淑妃在一起,自然是淑妃最知皇上喜好,不信你可去問問身邊樂師,淑妃最擅驚鴻舞,是否也許久不舞了。”

見幾位樂師紛紛頷首,怡人面上漸顯沮喪之色。德妃笑向我道:“不過再怎麼說,終究是新寵不敵舊愛的。你雖然不舞,皇上對你還是愛重逾常,瑛嬪、珝嬪、榮嬪幾個再如何能歌善舞、騎射彈唱,終究也不過是嬪位罷了。皇上也是一時新鮮勁,勁頭過了,再加上新選宮嬪進來,她們幾個也不過和在冷宮裡一般熬日子罷了。”

我急忙看了德妃一眼,笑著掩飾過去,“德妃姐姐說笑'font=??' 罷了,妹妹別往心裡去。何況即便這樣的事宮裡年年有,也斷不會落到妹妹這般豪門閨秀身上。”

怡人緩緩憑欄坐下,唇角悄然漫上一縷愁苦之意,只是望著一叢深色牡丹沉思不已。

德妃自悔失言,忙拉住我道:“出來這樣久,皇后必定尋我們了。我也想看看,今日為皇長子相看正妃,是哪家的小姐最合人意呢。”

我挽過煙翠披帛,搖頭道:“罷了罷了,那些所謂千金自恃身份高貴,十分倨傲,皇長子喜歡溫柔和順的女子,只怕都看不入眼呢。”

我與德妃邊行邊言,漸漸行得遠了。大約一柱香過去,我與德妃復又迴轉來,一灣碧水迤邐如綢繞沉香亭而過,水聲淙淙如鳴琴。兩邊花木葳蕤,芳草青鬱,幾位樂師已經散了,唯見沉香亭前面的幾大叢牡丹,映著一身玫瑰色的許怡人,開得明豔欲燃。

立於叢叢佳木之後,德妃望著遠處,忽而展顏笑了,“朧月真是個乖巧的孩子。”

春日的陽光帶著薄薄暖意,有透明的淡金色,拂過沉香亭四角飛起的碧色琉璃瓦,拂過叢叢雍容牡丹,細碎地灑在一對男女身上。

朧月好奇道:“這花的顏色怎麼和早晨母妃帶我來時不一樣了?”

予漓一時答不上來,不免踟躕。怡人握著朧月的手,溫柔細語,“此花喚作‘美人面’,朝則深紅,午則深碧,暮則深黃,夜則粉白,晝夜之內,香豔各異。豈非像美人面孔,一日多變,嬉笑怒罵,喜嗔皆宜。”

朧月知道怡人喜歡自己,抬手指一指她面龐,笑道:“姊姊便是美人面孔。”怡人面色緋紅,朧月愈加不依不饒,“大皇兄說是不是?”

予漓微微含笑,“名花傾國兩相歡。”

沉香亭畔牡丹芍藥花開繽紛,衣衫輕盈拂過猶有餘香。那股清甜氣味,即便我與德妃遙遙遠立亦能聞到。

芳草如茵,遺鈿猶帶落蕊甜香,鬱郁芳芳,是方才怡人習舞時自雲髻間落下的。予漓俯身拾起一枚,“是不是你的?”

怡人含羞點頭,伸手取過。予漓道:“這花鈿上的珠子倒貴重,只是式樣是乾元初年的老樣子了,誰給你的?”

“是莊敏夫人。”怡人愈加面紅,囁嚅著答,“妾身本就粗笨,戴什麼式樣的都不要緊。”

予漓隨手摺下一朵“美人面”簪在她鬢邊,“宮中不會為牡丹取‘美人面’這樣風雅的名字,可是因為你,我會記得這花喚作‘美人面’。”他柔聲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怡人仰起姣好的面龐,含羞帶怯,“殿下,臣女是今屆秀女許怡人。”

牡丹雍容的花盤慵慵欲墜,每一朵的花瓣都重重疊疊如若絹綃輕盈,花香浮漾,染上了春衫裙裾,亦染上了相對而視的兩人的面龐。

我唇角輕揚,對著一樣笑意輕綻的德妃道:“許怡人真正乖巧。”

5。 沉香亭外倚欄杆

這幾日細雨霏霏,空氣裡瀰漫著帶著花香青草氣味的潮溼氣息,大捧大捧的桃花沾雨欲溼,漸漸盛芳到極致,透出欲仙欲死的繾綣奇香。我自儀元殿為玄凌送了枸杞桃花羹回來,豁然聞得這樣鋪天匝地的溼潤香氣,不覺閉目沉醉,卻聽得輕輕一聲喚,“淑母妃。”

我睜眸一望,上林苑沉香亭側,正式舉傘獨立的予漓。

我溫婉笑道:“殿下雨中賞景,頗有雅興”

他頗為躊躇,似有話要說。片刻,只道:“母妃可是從父皇處來嗎?父皇今日心情可好?”

“雨天人容易煩悶,何況案頭堆積如山。”

他陪笑,似有擔憂,“有母妃幫忙看奏章,妙語連珠,想必父皇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