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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矩地佩戴淑妃禮制的赤金綴玉十六翅寶冠,梳望仙髻,別無他飾。

天方亮,皇后宮中的繪春已來相請,“淑妃娘娘萬福金安。秀女已在雲意殿候選,皇后娘娘命奴婢來請淑妃娘娘,莫誤了時辰。”

輦轎早已備好。皇后早已端坐其上,我輕笑,人前,她永遠是氣度不失的正宮皇后。貴妃之位居左側,我與德妃在右側。玄凌尚未到來。三妃之中,我是最末一個到的。

景宏深遠的大殿中,站滿了秀女如花堆玉,卻安靜得連衣聲窸窣也不聞。亦無人教識,已有秀女帶頭跪下請安,山呼之聲蓋過環佩玎璫,我和顏悅色吩咐了“起來”。我向皇后行禮後。再與貴妃、德妃互相問安。

待到坐定,德妃悄悄在我耳邊笑,“方才皇后先到,秀女們請安可沒有這樣整齊恭敬。”

我瞥一眼容色端正的看不出悲喜的皇后,低低道:“宮中吹什麼大風,宮外下什麼雨,向來如此。”

德妃看向皇后的溫和目光裡透出無限蒼冷,“宮中淑妃得勢,皇后無寵,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有誰不知呢?”

待到玄凌來,一眾秀女目光皆被點燃,似暗夜裡亮起的明星灼灼。一番行禮過後,選秀開始。

其實無甚新意與意外,此番選秀重在為予漓。而我與玄凌是心知肚明,這一番功夫皆以落定在許怡人身上。

我端居高座,只是有些茫然有些迷醉的俯視那些娉娉婷婷的女子。坐在這樣高遠的殿堂深處,妙齡眾生之上,聽著內監特有韻的尖尖嗓音報著每個女子的家世、姓名、年齡;聽著德妃偶爾治安我耳邊私語評論幾句秀女的樣貌。看著成排如花似玉的容顏遵照宮規虔誠而恭敬地跪下行禮,仰頭面聖;看著她們流轉的目光柔婉地流過玄凌的臉,流過炫耀的寶座,流過她們對未來榮華的期許與憂慮。

她們,多麼像極了從前的我,從前的眉莊,從前的安陵容。

時光一宕,只叫人覺得無情。雲意殿還是雲意殿,只流轉了花樣容顏。如今,只剩下我獨自置身寶座之上,看著從前的時光彷彿又回到眼前,一場鏡花水月的繁華。

“太學禮官朱衡銘之女朱茜葳,年十四!”內監念這個名字,音調拖得格外長。

玄凌轉首問皇后,“朱衡銘——彷彿是皇后的堂兄?”

皇后端容半日,此刻方有了破冰 笑意,“是。茜葳是堂兄的幼女,倒是很聰慧懂事的姑娘。”

“聰慧懂事便好。”玄凌喚她,“你上前幾步。”

茜葳依言上前,皇后揚一揚臉,德妃會意,舉起盞中茶水往地上一潑。茜葳卻是從從容容踏水而過,並未有半分遲疑猶豫,也無避讓之色。

玄凌不覺含笑,“確是朱氏的好家教。”

皇后微微含笑,如春風吹動波心,“茜葳今年14,予漓16,年齡上也正好相配。倒非臣妾偏心,只是很喜歡茜葳的穩重,恰如淑妃當年。”她笑著看我,“妹妹當年也是如此,可還記得?”

玄凌憶幾及往事,不覺嘴角含了溫柔笑意,打量茜葳道:“今日的打扮也很妥帖,清減而不失貴重。”

茜葳著一身湖水藍色紗地彩描花鳥紋大袖衫子,一條暗綠色牡丹紋齊胸襦裙,的確襯得她頗有幾分楚楚。

站在茜葳身後兩列的正是憂心如焚的許怡人,她咬著嘴唇,鼻尖沁出晶亮的汗珠,奈何她前面的秀女個子太高,實實遮住了她的容顏。

這幾日玄凌朝政繁忙,或許忘了許怡人之事也有可能。我心口不覺吊起,玄凌似乎還是喜歡朱茜葳的,若等他開口定下了茜葳,之前種種功夫,可都是白費了。

我莞爾一笑,“皇后抬舉了臣妾當年哪有朱家這般年少穩重,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我眼波溫柔,只定在玄凌身上,“皇上最心疼皇長子,朱小姐出身後族,身份尊貴,匹配給皇長子倒也堪宜。朱小姐與皇長子本是姑表之親,不知素日宮中來往可曾見過,彼此可還心儀?’

皇后正待要說話,德妃恍若未覺,笑吟吟的說道:“朱小姐很會選衣裳顏色,湖藍色原是皇上喜歡的眼色,臣妾倒是記得,皇長子素日倒是很喜歡櫻色。說起來,若皇長子看到了朱小姐,也是覺得她更合皇上的眼緣呢”。

玄凌搖頭輕笑,“德妃和淑妃在一起久了,慣會淑妃那些油嘴滑舌。”

貴妃正襟危坐,舉起障面的水墨團扇遙遙一指,“話說起來,與朱小姐同列的不是有一名著櫻色的女子麼?”

玄凌隨手一招,出來的正是許怡人, 一色櫻子紅對襟綃沙新衣,底下月白色水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