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手指翻過一匹匹綾羅春錦,似翻疊著自己凌亂的心緒,層層疊疊,翻出無數暗湧激流。姐妹血親,原來,也不過如此!忍著齒冷,好容易靜下心揀選出一匹煙紫垂花錦,淡淡道:“皇上喜歡看我穿紫色,拿這匹緞子裁剪春裝自然好。妹妹也選一塊去裁製新衣吧。”我轉首,極力逼出一笑,“你是不是與王爺做明面夫妻我並不知曉,我只知道,既然你是他的側妃,就要在其位,謀其政。在身邊的才是最要牢牢抓緊的,王府裡的日子天長地久,你要懂得抓住最要緊的才好。”
她緩緩站起身來,含了一縷稀薄的笑意,連神情亦如霧氣一般朦朧微涼,“長姊今日的教導,玉隱銘記在心,但求長姊也要記著妹妹今日所求,許妹妹一個安穩。等下我還要去探訪珝嬪,有些話長姊不方便開口為王爺說的,珝嬪大可代勞。”
我瞥一眼案上的宮室圖,“看你方才運籌帷幄,謀劃周全,在清河王府中,你自然不會吃虧。”
玉隱淺淺一笑,微見得色,“還好,暫時未落下風。”
她話音未落,花宜進來道:“娘娘,六王府的靜妃到了,說是給娘娘請安。”
我一笑,“說曹操曹操就到,可見不能背後說人。”
玉隱蹙眉,眉心的花鈿也成了扭曲的殘花,“我不愛見她,在王府裡就夠看她纏著王爺了,躲到長姊這裡就為避開她得些清淨,竟也不能如意。”
我極力平息心氣,示意她往畫屏後躲去,“眼不見為淨,我打發了她也就罷了。”
玉隱點點頭,起身往畫屏後的閣子去。我略略整理衣衫,向花宜道:“去請進來吧。”
10、忍將慧心費思量
尤靜嫻一色粉嫩嫩的春衫微薄,衣裙皆是寬敞的式樣,衣帶上的絲條既不弔墜子也不鑲珠,輕飄飄的垂落著,行動時便有些翩翩如蝶的風姿,我笑著讓她,(靜妃今日怎麼得空來做做。)
她怡然而笑,輕聲細語,(才剛來向太后請安,上次入宮倉促,還未來得及向娘娘請安。
我客氣的笑,(靜妃非要拘泥這些禮數,倒叫咱們生分了。)
她低首(娘娘客氣,妾身不能不懂規矩。)她轉頭看左右,(聽聞玉隱姐姐這兩日住在娘娘這裡,怎麼沒瞧見她?)
(真是不巧,玉隱才剛去了德妃那裡,說是要給朧月帝姬裁衣裳呢。)
她談然笑:玉隱姐姐很喜歡孩子呢。
花宜捧了一盞(桂眉)來,我笑道:也不曉得靜妃喜歡和什麼茶,這桂眉不是什麼名茶,倒是難得茶葉裡有桂花香氣,靜妃只當喝個有趣吧。
她捧起輕輕一嗅,不由讚道:好香,當真有趣的緊。
然而她隨手放下,歉然道:娘娘勿要生氣,妾身不易飲茶,只可惜妾身沒福了,否則真想品一品這好茶。
我忙問:靜妃身子不舒服嗎?可傳太醫看了?
她臉上一紅,害羞別過臉去,也沒什麼,太醫說妾身有了一個月身孕,胎氣未穩,所以暫時不能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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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妾身之外第一個知道妾身有孕的人。我頷首,本宮覺得無比榮幸。雖說妾身想要向玉隱姐姐負荊請罪,其實更有一個極大的困惑想請娘娘為妾身解答。我淡淡含笑,靜妃如今有孕在身,矜貴無比為使妹妹安心養胎,本宮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慢慢靠近我,一抹粉色的春意停駐在我身邊緩緩坐下,全不似她此刻語氣的微涼如霜,自妾身嫁入清河王府以來,一直聽聞王爺鍾情玉隱姐姐多年才納入王府,又極為尊崇冊為側妃,玉隱姐姐也一朝飛上枝頭。王爺如此的確是情深意重。我淡淡介面道,“玉隱對王爺也是情深意重,自然,靜妃對王爺也是如此。”玉隱姐姐對王爺的好妾身自然看在眼裡,可是。。。。。。妾身嫁入王府近年,留心之下卻也有些疑惑。她側頭沉思,似乎王爺是很厚待玉隱姐姐,府中之事皆由她打理,也常常宿在她閣中,可是王爺對玉隱姐姐的那種喜歡,並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是否就是同情,妾身不知道,反正不是那種男女相悅的喜歡。我自自然然地哦了一聲,溫婉道:孕中多思,本宮當年也是如此。或者王爺如今是鍾情靜妃多些,所以靜妃才會如此覺得,那更應該高興才是。靜嫻微微搖頭,唇角悽微的苦笑似零落的花朵,王爺對妾身只有同情而已,再無其他。所以也只有妾身自己知道腹中這個孩子是怎麼得來的,妾身只有那一次機會,也算是上天垂憐。只是他當時便不算情願,恐怕如今知道有了孩子也不會高興的。王爺膝下無子,怎會不珍惜靜妃腹中的孩子呢?何況對靜妃而言,無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