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的縫隙中以矛攢刺斃之。”他微微一笑,目光中有繁複意味,“人熊在赫赫山中頗多,赫赫子民對此猛獸從來智取而非力奪。子民有勇有謀,本汗也甚欣慰。“
玄凌淡淡一笑,只是不接這個話頭,道:“上次朕賜予赫赫的珍獸麋鹿如何?”
摩格抬頭道:“太溫順了,一點子烈性也沒有,也受不了赫赫的風沙,現下瘦的皮包骨頭,好歹還活著。”
玄凌笑道:“此物溫和祥瑞,被可汗養的皮包骨頭,難免損失了祥瑞有傷人和了。”
摩格擱在案頭上的手緩緩攥成一個拳頭,臉上還是那種若有若無的笑意,“本汗只相信事在人為,人和還是祥瑞,只要本汗要,就一定可以自己抓到。”
玄凌一笑置之,漫不經心道:“但願如此。”他招手示意小廈子上前,“給那熊喂些肉去。”
小廈子得了令,又畏畏縮縮地不敢十分靠近,便用竹竿挑了野豬肉送到熊跟前,那熊見了新鮮肉,哪有不愛的,伸掌變去抓,小廈子猛地一縮手,熊便撲了個空,急得抓著腮團團轉個不停。眾妃見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做出這等舉止,不免覺得可愛又好笑,小廈子見如此,更加要引得大家發笑,便百般引誘、躲閃,引得熊只能看不能吃,抓耳撓腮,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以掌擊地。摩格欲言又止,笑了一笑終不理會了。
貞妃素來寧和穩重,便摟著予沛道:“罷了,罷了!等下惹怒了那熊,逗弄過了便算了。”
卻聽一把聲音和著如鈴的笑清冷冷入耳,“貞妃真實太膽小了!難怪二殿下也是一副畏首畏尾,不知所謂的樣子。”我轉首去看,正是胡蘊容抱著和睦進來。和睦換了一身紅豔豔的石榴團福綾子衣衫,在幾位帝姬中更顯得明豔可愛。蘊容福了一福,向玄凌道:“方才珍漓頑皮,酒水灑了一身,我帶她換衣裳去了。”
玄凌恩了一聲,“換衣裳便換衣裳吧,又指者貞妃和沛兒說什麼話!”
和睦好奇地盯著熊懊惱的樣子,歡喜得笑逐言開,連連道:“母妃,母妃,我要去看看那熊熊!”蘊容只是笑了笑,問:珍漓怕不怕?
和睦拼命搖頭,從蘊容懷裡探了個身子出去,“我要去喂肉肉。”
小廈子聽得動靜,忙討好地將一塊肉懸在竹竿上送了過去,和睦看也不看,伸手一抓,由著蘊容抱到離獸籠十餘步之遙,奮力將肉仍了出去。小孩子的力氣雖然不大,那肉卻不偏不倚正扔到那人熊的眼睛上,那人熊吃痛之下猛然一驚,四下一轉,將那肉揀起來輕而易舉地撕碎,一口吞了下去。
蘊容有意無意地嘌著貞妃,傲然笑道:“皇上,咱們的孩子可勇敢多了,不失金枝玉葉的身份。”
和睦“咯咯”地笑得清脆,使勁拍著手,眾人也附和著笑,不住價低誇著和睦帝姬。玄凌笑道:“差不多就回來吧,女孩子家和野獸玩得這樣起勁。”和睦笑嘻嘻的,只是向人熊扮鬼臉玩。
那人熊想是吃痛,兩眼漸漸發紅,證見和睦一襲紅衣朝它扮鬼臉,愈加惱怒,雙掌“噼噼啪啪”敲在地上,發出陣陣巨響。眾人見爪牙紛沓,也不以為意,猛地聽見“嘎——”一聲巨響,那鐵籠被憤怒的人熊豁然扯開一個大口子,那人熊拖著笨重的身子怒吼連連,向和睦奔去。
和睦身前有鐵檻攔住,人熊把前兩爪攀住欄上,意欲縱身翻入。和睦一時嚇得呆住了,瞪著雙眼連哭也哭不來,蘊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也不曉得退開,只愣愣地緊緊摟著和睦,嚇得花容失色。小夏子本跟在身邊,一時間張口結舌,兩股戰戰,拼了好大的勁才伸手拉住蘊蓉,拼了全身之力大吼一聲,“娘娘快跑!”胡蘊蓉曉得逃命要緊,厲聲叫了一聲,藉著人熊翻鐵檻的時候,飛動金蓮,亂曳翠裾,半傾半跌地抱了和睦奮力跑向玄凌的御座。宮中的羽林軍從未見過如此情景,只聞得那人熊吼聲震天,都不知如何是好。玄凌御座兩旁的妃嬪媵嬙見人熊一步一步震得成圖飛揚走來,無不嚇得魂破飛散,爭先恐後向後面竄逃。我事出突然之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一把摟住了靈犀、予涵與予潤便往後退。誰知後面皆是亂紛紛的人群,竟不知往哪裡退去才好。人多紛雜,予潤年幼步子小。紛亂間頓時摔倒在地,放聲大哭不已。那人熊原本追著和睦,已離我與孩子稍近,驀然間聽得兒啼清亮,登時呆了一呆,便要向予潤走去。予涵本自縮在我懷中,一時見予潤摔倒,忙喊道:“母妃,弟弟摔著了!”
若撇下予潤,我大可抱了靈犀與予涵逃開,若要去抱回予潤,只怕予涵和靈犀也要被牽連住。不過是一瞬間,我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心中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