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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部分

接連被寵幸數日,已破了皇帝幸不過三的規矩。她惴惴不安,以為皇后要生氣了,誰知卻看見皇后更深更從容的笑意,“甄氏溫柔聰慧,最善體察聖心,皇上多陪陪她是應當的。”

她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明白皇后與自己的相同之處,原來她們都善於隱忍,喜怒不形於色。

直到後來,她更明白,這種隱忍之後並非是無所作為,而是目標更明確的伺機而動。

那一瞬間,她忽然深深地覺得,即便不是甄嬛自己願意,但是這樣奪走別人最心愛最期待的人與事,都是極不應該的。

皇后再度舉起那枚香囊細細欣賞,笑道:“有牡丹花的氣味,也有牡丹的圖案,妹妹真是懂得本宮的心。”

她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大著膽子道:“鳳凰是百鳥之主,牡丹是花中之王,配與皇后才相宜。”

皇后幽幽一笑,輕輕將那枚香囊握在手心。

那是一種無言的示好,她明白的。

起初,只是對皇后被奪寵的憐憫。只是,那種被奪走最期待與最心愛的人與事的心痛,她很快便也體會到了,也更明白宮中的寵愛,未必與容貌息息相關。皇后不是絕美,卻有屹立不倒的皇后之位。自己則有一把好嗓子,因著歌喉,她一朝飛上枝頭,婉轉吟唱,只是在某個深夜酒醉醒來的瞬間,望著擁自己入懷而眠的高貴男子,心裡驟然閃過某張難以忘懷的臉孔。夜涼的氣息和微寒的星光裹在自己身上,她忽然覺得厭倦,萌生退卻之意。

一場風寒過後,才發現太醫所用的虎狼之藥使自己的嗓子一夜之間就破了,沙啞難聞。她忽然想,這樣退下來,也是好的吧。只是恩寵的衰退比她想得更快,恍若潮漲潮落,她已然失寵。望著案几上的閃爍耀目的金珠玉器,驟然迴歸冷清的生活,她有些茫然。

於是嘗試著恢復自己的聲音,發現有些力不從心,便也懶怠了。彼時,甄嬛剛懷上第一個孩子,榮寵如烈火烹油一般,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皇后見自己啞了嗓子,便悉心調了藥物,又請舊日伺候過純元皇后的歌姬指點她如何發聲,重新唱出驚為天人的歌聲。想起自己的父親,曾無端被牽連要丟了性命,惶急無措中,才明白恩寵與地位在宮中的重要,只是盛寵如甄嬛,亦要為自己之事求到皇后門下,可見皇后才是真正可依附之人。所以,當她發覺皇后要自己贈與甄嬛的舒痕膠中,濃郁花香之下潛藏著一縷純正麝香的氣味時,她不動聲色,含笑接過。

這已經成為一種默契,就好像,看見皇后抱著松子調教時,她含笑提醒氣味會對貓狗有強烈刺激。

無他,女蘿生涯,她必須依附皇后,然後使自己心願得償。

已經沒有愛了,那麼,她把恨無限放大,填補自己繁華轉身後的空虛與落寞。

甄珩聽她語意涼薄,搖頭道:“嬛兒既早知你牽掛與我而避寵,又怎肯勉強你去?何況若如你所言三人相依為命,那麼眉莊禁足,嬛兒岌岌可危,若不與你攜手,也不過是一一為人魚肉罷了。”

陵容但笑不語,只是低頭繡了幾針鴛鴦的彩羽,揀幾枚杏仁吃了,低低嘆道:“你是她的兄長,自然事事為她分說。為她擔待。我卻無這樣好命,沒有兄長依靠,也無人可信賴,只有我自己一人罷了。”

不是不羨慕甄嬛與眉莊的姐妹情深。只是自己,終究比不得眉莊。她甚至覺得,從頭到尾,甄嬛何曾待自己有過真心,不過,是利用罷了。

往事浮沉的瞬間,瞥見甄珩欲言的神情,陵容知道他想說什麼,卻不願聽,只盈盈看向他道:“你素日的牙疼病可好些了?”

甄珩只得答:“謝娘娘關懷,已經好多了。

“咬著丁香麼?還是用了新方子?”

“娘娘的法子很有用。”他答完,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腰間的小小錦袋,裡面一向放著幾枚丁香花蕾,牙疼時可以取出一枚含著,既可止痛,唇齒亦有芬芳氣息。很久以前,他是那樣珍惜她的好,而現在……他也未能完全割捨。

“那我便安心了。”她抬首,輕輕籲一口氣,道:“你來見我,必是有話要說,你問就是。”

甄珩沉聲道:“你與嬛兒的恩怨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自己妹妹的稟性。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我只恨自己身在宮外,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盡做兄長的心力。眼睜睜看她失去自己的孩子,看她在宮中被冤受盡委屈,看她被廢黜修行,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陵容撥一撥垂落的鬢髮,拈了四五枚杏仁吃下,幽幽道:“你總是怪你自己。有時候我很羨慕淑妃,宮裡那麼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