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太后在宴會散後才離開,已經表明了重視。
這又過了不少日子,是紀茗萱冊為正妃的日子。
這個時候,紀茗萱肚子也大了起來,雖然身子笨重,但是卻不影響行動。
由禮部備好冊文吉服送上金印,然後拜天祭奠祖宗,因為皇后故去,所以便在昭鳳宮外行禮便可。
見完后妃之後,便是接受命婦跪拜。
京城的命婦極多,底下黑壓壓的一片對她行禮,讓紀茗萱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人執著於權利。
命婦朝拜之後,紀茗萱便被擁進了賢儀殿。
賢儀殿佈置成銀紅喜宴形象,喜氣而華貴。不說貴氣天成的正殿,就是寢殿也比起靜安軒要大上兩倍。
褪下沉重的吉服,紀茗萱對伺候的人揮了揮手。
一個人站在這個賢儀殿,看著殿內的火燭,她雖有喜氣,但是更多的卻是茫然。
“娘娘,好訊息啊!”
紀茗萱看著喜於形色的芝草,淡淡道:“什麼好訊息。”
芝草見紀茗萱不給面子,道:“娘娘猜猜?”
紀茗萱的嘴角抽了抽,道:“本宮累了,給本宮更……”
芝草一聽,連忙道:“奴婢說就是了。”
紀茗萱在一旁聽著。
芝草說:“皇上剛剛下旨,晉封老夫人為正二品淑人,大夫人為正三品令人,連大少奶奶也被冊為了正四品恭人。”
紀茗萱一驚。
大夫人和大嫂到罷了,符合她四正妃的品級封號。
正二品淑人,那是貴妃之母才有的榮耀。恭德妃的母親也不過是個正三品令人,如今後來居上,恭德妃豈不是……
“皇上還有沒有冊封其他誥命?”
芝草嘆道:“娘娘怎麼猜到了?”
紀茗萱頓時一鬆,道:“黃家是不是也出了個淑人?”
芝草點了點頭。
紀茗萱安下心來,道:“你引著祖母和大夫人去見容婕妤去。”
芝草問道:“娘娘你不見?”
紀茗萱道:“就說本宮改日召見她們。”
芝草欲言又止。
紀茗萱輕聲道:“去吧。”
芝草只得領命。
紀茗萱坐了下來,這個地方應該會是她來到這個地方住的最久的地方。
拿起梳子,緩緩的梳著頭,手很輕柔,但是鏡中的容顏卻是心不在焉。
有些時候,沒有得到反而著急,甚至還期盼萬分。現在得到了,紀茗萱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歡喜。
腦子裡一片漿糊,她想起了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心中禁不住顫抖。
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她已經不是她了。她似乎都快忘記她一直心念念世界的人和事,也許,是她在這個世界看久了緣故,也許是她太過投入一個角色的緣故。
紀茗萱喜歡師父,喜歡到了自絕的地步。尤記得,這個才十五歲的姑娘為了讓荀譽回頭,心狠手辣拿自己試藥,當一滴滴鮮血自她嘴角落下時的聲音在那寂靜的屋子裡顯得十分響亮。她的每一滴鮮血落在地上,都彷彿敲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可是她接觸不到,也碰不到,甚至吶喊也喊不出來。
小姑娘的眼睛灼熱期盼,可是那個男人一直都不曾回頭。直到這個小姑娘撐不住而暈迷了過去,她才看見這個男人急速的奔向她。
看著他惶急的救人,然後惶急的離去,他不知道,他救醒的不再是他的徒弟,而變成了她。
靈魂之說本事虛無縹緲,可是她自從飄進這個世界,她就不再懷疑了。小姑娘的靈魂和她一模一樣,按照那道聲音來說,她們是同一個靈魂,小姑娘的靈魂充滿感情,熱情如火。而她,似乎從小卻極其冷情,對一切事物看得極其寡淡。
她曾接過無數案子,哭求怒喊,她也聽了無數。看的多了,知道的多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有那麼糾結的心思,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執念。
直到來到這個世界,走不開那個小姑娘的身邊,她似乎明白了一點,因為,她也生出一種叫留戀的感覺。
當她和小姑娘的靈魂融在一起時,昔日將她拉扯過來的聲音再起響起。
迴歸宿命才能脫離這個世界,現在隨著這個宿命越來越近,她反而感覺到無所適從。
這時候,門‘吱嘎’一聲開了。
紀茗萱回過頭去,她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