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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當時美國的南北戰爭惠特曼支援北方的林肯,南北戰爭以北方勝利告終,我想以此來象徵代表中國北方的延安、西柏坡將戰勝代表南方的蔣介石的南京。”與此同時,屠岸還進行著《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翻譯和闡釋工作。屠岸感到欣慰的是“文革”中《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手抄本還在邊疆的知識青年中流傳。卞之琳評價屠岸的翻譯水平“標誌著譯詩藝術的成年”。

新中國成立前夕,屠岸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飽沾濃墨,寫下了熱情洋溢的詩《光輝的一頁》,歌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發表在1949年9月25日上海《解放日報》上。在新中國成立後的幾年裡,屠岸的詩歌創作似乎停滯了,很多人對此疑惑不解。屠岸說,他也想寫謳歌祖國的政治抒情詩,可拿起筆來,總覺得寫不好,慢慢地文筆澀滯,也就很少寫詩了。作為心靈詩人,屠岸對現實生活並沒有迴避,但在詩藝上,他卻極力逃避詩歌的概念化和口號化。

上世紀50年代中期,毛澤東提出文藝界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聽到這一口號,屠岸興奮激動了一陣子,提筆寫出一些個性鮮明的詩和文章。那時,他正在中國戲劇家協會《戲劇報》工作。1957年春,他在中國文聯的牆報上撰稿說:“現在文藝報刊編輯部有些領導是外行,領導幹部應該選舉產生。”此話一出,立刻捅了馬蜂窩,屠岸被認為是右傾思想嚴重。儘管單位的上級領導一再保了他,可他寫的檢查總是過不了關,痛苦、鬱悶和迷惑折磨著他,他徹夜失眠。

屠岸:用生命與美的詩魂擁抱(5)

屠岸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燒紅的鐵砧上掙扎的魚,整天擔心吊膽地沒日沒夜地痛苦的檢查中備受煎熬。1955年在批判“胡風反革命集團”的運動中是這樣,1957年“反右”時也是這樣。

屠岸說,僅僅因為他和胡風見過一次面,以及在解放前曾在學生文娛晚會上朗誦過“胡風分子”綠原的詩,掌握運動的人就宣佈對他審查,撤銷他的黨小組長的職務,停止組織生活。後來以田漢為書記的中國劇協黨組,經過內查外調,總算查出來他不是胡風分子,宣佈撤銷對他的處分。

這一關總算過去了!轉眼又有“反右”鬥爭這一關。這年春天,號召整風,鼓勵爭鳴,文聯牆報編者約他寫稿。他就寫了一篇有關選舉問題的文章。他在文章中主張文藝刊物的主編、副主編、編輯部主任應民主選舉,選懂行的人來擔任,再由黨組批准。這篇文章在反右時成了一條大罪狀。“外行不能領導內行”當時被認為是典型的“右派”言論。所幸的是,當時以田漢為首的黨組把他保護過關了。可是在檔案中留下了“思想右傾”的評語。他因此需要“繼續改造”,第二年就被下放到河北省懷來縣農村勞動。

“被下放到離北京不遠的河北省懷來縣土木鄉當鄉黨委副書記,每天的勞動強度都比較大,對於我這種在城市裡長大的人來說,體力勞動是很好的鍛鍊,但我在心理上承受不了那種隨時可能會被調回北京挨批的壓力。”極度的痛苦和焦慮不安使屠岸患上了神經官能症,他徹夜失眠,精神呆滯,後來就病倒了。因為肺病復發,病情嚴重,他回到北京接受治療。不久總算恢復了工作。但緊接著三年困難,因營養不良全身浮腫,加上心情惡劣,他的肺病極度惡化。1963年,在醫院裡他被切除了部分肺葉。

1966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猶如一場疾風暴雨,把中國的知識分子砸了個暈頭轉向。大批幹部被“打倒”,至於幾年前的“落網之魚”在這次浩劫中更是無一倖免,屠岸便是其中的一個。一夜之間,他被戴上了個“三反分子”(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帽子。雖然未受皮肉之苦,但是大字報鋪天蓋地,還經常有人對他當面斥責訓話。他當時精神壓力非常大,情緒壞到極點。他內心苦悶茫然,自解放前至今,他就一直跟黨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覺得實在支援不下去了,不想活了,於是和夫人商量,打算同時自盡。可是一看到身邊只有4歲的可愛純真的小女兒,他冰冷的心一下被濃濃的血緣之情所融化,他怎麼忍心拋下孩子一走了之?心裡的苦悶無處傾訴,失眠像遊蛇折磨著他,曾痊癒的神經官能症又一次復發了。詩人的心靈在哭泣、流血。

1967年1月,屠岸進了牛棚。“我本來是共產黨員,怎麼會突然變成三反分子呢?我在牛棚裡待了兩年半,每天都要早請示晚彙報,彙報我今天背了多少毛澤東著作,另外還要寫思想彙報,寫的時候還用藍印紙影印下來留個底,不然將來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寫下的都是些違心的話,我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