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無息地開門走了出去,生怕驚動了床上的人。
到了外面,他壓低聲音,有些急切地問:“人來了沒有?”再次得到僕人否定的回答後,他臉上出現了失望而焦急的神色。
一旁的老家人忠伯看著少主人失望的神色,忍不住問:“少主人,你是不是想想什麼別的法子?你那師兄也許來不了了!”
顏開搖了搖頭,極其肯定地說:“不會!我師兄是一諾千金的人,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再等一等好了。”
忠伯暗自嘆息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將懷疑的話嚥了下去,只是說道:“那我去問問看!”說著他蹣跚地向外走去。
忠伯的年紀很大了,不但從他走路的姿態,潔白的鬚髮,皺紋遍佈的臉上可以看出這一點,還可以從刻在他心上的江湖閱歷可以看出。這時忠伯所有的經驗都在規訴他:那位邋遢落拓,嗜酒如命,連自己恩師的葬禮都可以因為醉酒貪睡而耽誤的青年不會來了,即使如今他繼承了十方堂任慈任堂主的位置,但卻絕對不是一個像任堂主一樣可靠的人。而少主人如此輕信於人,說明他還是太年輕啊!
可是忠伯剛到門口,就聽到急促而用力的拍門之聲。
難道是少主人的朋友到了?忠伯這麼想著,也忙命人將大門開啟。一開門見到來人,忠伯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握緊了雙手以免自己失態地叫出來。這是怎樣一個人啊?!忠伯閉了閉眼,心中直唸佛,慶幸自己出來了,不然其他人猛地看到來者這副尊容非嚇死不可,也就是自己還有些見識才沒有大驚小怪,但如果是晚上,他就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落荒而逃了。
忠伯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來,問道:“您可是送東西來的?”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忠伯一聽來人的聲音,心中暗想:原來還是個女子。但是他沒多問就請人進去,這樣做一是少主急切地在等待送東西的人,二是一看到如此尊容他也實在問不出什麼來了。
來人也不客氣,撩起衣服就往裡走。忠伯急急忙忙地走在前頭,頭也不敢回,生怕再多看一眼會吐了出來。可是這張臉又怎麼能讓人輕易忘記?好像是被剝掉皮的臉上,猙獰的傷口交錯分佈,有些傷口居然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唇不似唇,眼不像眼……當所有一切組合起來的時候,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忠伯無話,帶著人很快到了內宅,可是他卻覺得這是自己走得最長的路。在門外向裡通報了一聲之後,忠伯等待少主,也發現在門口伺候的家丁、丫環一見客人,不是臉色蒼白,掩口奔逃,就是面向牆壁不敢回頭……年輕人就是沒有定力,他們還是嫩啊,忠伯忍不住如此想著,心中也微微得意。
門“吱呀”一聲開了,顏開清俊略顯憔悴的面容又出現在眾人面前,忠伯忙垂著頭引見客人,“少主人,這位客人說是來送東西的。”
顏開抬眼看時,心下也暗自納罕,驚詫她的相貌,同時他也微微奇怪,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或者聽過無形堂中有這個人?不過他的修養很好,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自在,“我以前並未見過姑娘,請問姑娘是……”
“我是誰過會兒自然告訴你!你不聽還不行呢!”來客一邊回答,一邊用陰惻惻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顏開,“現在你沒見我的本事,說了你也不一定在意。”
顏開聽來客這樣說,心中猜測:莫非柳師兄果真找到了奇人,能醫這病症,可是江湖上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位醫者,尤其還這麼年輕。心中雖然懷疑,不過他還客氣地說著:“怎麼會?姑娘能來這裡,顏某就感激不盡,又怎敢怠慢?既然姑娘不願告知芳名,那能不能賜教姑娘的師承來歷呢?”
“不能!”來客說得斬釘截鐵,“我不要和你�嗦,到底讓不讓我醫治,你趕緊決定。”
顏開微一遲疑,來客便徑自走進門裡,直入內室,當她看到床上的美人時,微微一怔,眼中出現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中也是無比震驚,一個勁兒地念著:怎麼會是她?!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冷靜,冷冷地想:是她也好,有些舊賬也該清算了……
想到這裡,來客嘖嘖讚歎了一聲後,又陰冷地補充了一句:“倒是很美,不過比起我還要差一些!”
顏開緊隨其後,聽了這種說法,只是暗自一笑,並不答話。
“你覺得好笑嗎?”來客似乎身後長了眼睛,看穿了顏開的心思,她轉過頭目光陰沉地注視著顏開,直到他受不了地轉開了視線,才又說道,“你看到的是紅顏如玉,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將死的女人,活人與死人你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