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他,想不通這人叫她幹甚麼。
過彥之走到她跟前,神態忸怩道:“剛才過某一時不鬱,誤傷了姑娘,心下實在過意不去,還望姑娘莫要計較在下魯莽。”說著對阿曇雙手抱拳,鞠了一禮。
阿曇沒料到過彥之原來是給她道歉來了,她本來也沒怎麼放心上,搖搖手對他一笑。意思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已經不計較這些啦!
過彥之見阿曇笑起來便像石榴熟透時裂的縫兒,面板白裡透紅,雖然瞎了隻眼睛,另一隻卻是烏溜溜轉。不由呆了一呆。
“阿……阿曇姑娘,這是我伏牛派的金……金創藥,你收下罷。”過彥之手忙腳亂從衣服裡摸出一瓷瓶,遞給阿曇。
阿曇心道:別人一番好意,我若是不領情怕也不好。於是大大方方將藥收下。
過彥之還想問阿曇此行去哪裡,要不要和他們同路。但轉而想到自己是來找慕容氏報仇的,過的是腦袋別腰間的日子,登時便一陣黯然。
崔百泉上前,對阿曇互相告辭,便同過彥之一道離去。
阿曇本以為要去“聽香水榭”還頗為麻煩,一是她找不著路,二是沒有船。
哪知道她剛走到廳口,便有僕人領她而去。阿曇仔細一問,方知這僕人事先聽了阿碧吩咐,自己猜測果然不差。
愁雲慘淡萬里凝
阿曇同那僕人划船行往聽香水榭,此時天色將暮,湖風一吹頗生涼意。又曲曲折折行了幾里水路,到得時天邊只剩一半斜陽。
阿朱阿碧雖是慕容家的侍女,底下卻另有僕人服侍,花匠,廚師,婢子一應俱全。迎接阿曇的乃是一位姓顧的老頭,五十多歲的年紀,紅光滿面好不精神。聽僕人說明來意,忙對阿曇道:“姑娘不妨到花廳歇歇,在莊子裡四處賞玩一下,待阿朱歸來再詳說。”
阿曇自然應允。她總覺得不親口跟阿碧阿朱道別膈應,本來也無所事事,不如一邊養傷一邊等。聽香水榭前前後後種滿楊柳,同阿碧的琴韻小築一樣,都是雅緻精細的莊子。
阿曇沿著一排垂柳漫無目的走著,忽然看見幾艘小舟朝這方行來。阿曇極目望去,心道是不是阿朱她們回來了?那幾艘小舟劃的極快,不過片刻便行到眼前。阿曇心裡咯噔一下,拔腿便往莊子裡跑。
原來船上清一色的粗豪漢子,人人手持兵刃凶神惡煞。阿曇早已不是當初那般無知,看這些人來勢洶洶,定然不是甚麼好貨色。
剛跑過一轉照壁,砰的聲額角一疼,阿曇不禁扶額倒退兩步。
老顧也被她撞的不輕,還是伸手扶了阿曇一把:“阿曇姑娘,你匆匆忙忙是幹啥?!”
阿曇心中發急,卻口不能言。指指門外,鼓起腮幫子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跑到門口又跑回來,不停比劃。
老顧被她這指手畫腳的弄的頭暈,正要再問卻聽門外傳來一陣呼呼喝喝。老顧看了眼阿曇,快步走了出去。
阿曇心裡叫苦,躊躇一下,還是跟著去了。
這群人正是阿曇先前所見,約摸十七八人,個個高壯,或提斧子或扛大刀。當首一人年紀老邁,身量卻是奇偉,一部白鬍子約有二尺來長。
老顧見這些人進來也不通傳,心下惱怒,問道:“眾位是甚麼人?”當首的魁梧老者雙眼一瞪,只問:“慕容覆在哪!叫他滾出來!”
老顧心裡好不生氣,這些人若是罵他也就罷了,竟敢對公子爺無禮!
“幾位是要存心來挑事麼?奉勸各位還是早點回……啊喲!”
阿曇剛走到花廳口便看見老顧被人打了一拳,隨即兩個漢子一左一右架著他,又是一陣拳腳相加,嘴裡還不乾不淨罵著甚麼。老顧這年紀哪經得起這般拳打腳踢,阿曇一咬牙跑過去對那些人連連擺手。
魁梧老者見跑出來這麼個姑娘,身上衣衫倒也不是尋常人穿的起。於是一抬手叫停。阿曇連忙扶起老顧,老顧鼻青臉腫爬起來,罵:“操他伊啦娘……”
魁梧老者手凌空一揮,老顧臉上登時多了一巴掌印,頓時甚麼話也不敢說了。
“小姑娘,你是慕容博的女兒麼?”魁梧老者見阿曇雖然蒙著一隻眼,但卻不似普通丫鬟,又想不到其他,便猜她是慕容博的女兒。
阿曇右手受傷不能寫字,只能搖搖頭。
魁梧老者眯眼又問:“那你是這莊子裡的丫鬟?!”
阿曇再搖搖頭。以為這人又要問她甚麼,卻聽那人道:“那你是這莊子的客人罷?”
總算猜對了!阿曇對他笑笑,想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