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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跟著阿碧來到一處名叫“聽雨居”的地方,紅花綠蔭,四周環水,柳樹下停著一艘小船。松木臺階上站著個身穿淡絳紗衫的女子,盈盈十六七年紀,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
阿曇只一猜便想到她是阿朱,朝她一笑。
阿朱迎了過來,說道:“亭中設宴,大家請來。”
待眾人落座,立時便有男僕端上小菜點心。四碟素菜是為鳩摩智特備的,跟著便是一道道熱菜,菱白蝦仁,荷葉冬筍湯,櫻桃火腿,龍井茶葉雞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精緻可口。
段譽誇阿朱容貌可愛明麗,又誇阿碧清秀絕倫,油嘴滑舌的稱讚,逗得二女咯咯直笑。
阿曇右手受傷,被紗布厚厚裹著,左手又不能夾菜,只能幹看著這些精緻菜餚。
阿朱拿了碟糕點在她面前,說道:“這點心名叫‘聽香水榭’,是我親手所做,你吃了可一定要記住。”
阿曇隱隱覺得這道點心名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阿朱說這話語氣古怪,但抬頭見她笑容盈盈又沒什麼不對。
阿碧也笑說:“阿朱姊姊介點心不合你胃口,阿曇也勿要慪氣。你多來幾趟,我們每次都做給你吃吃。”
阿曇雖然覺得她們這話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點了點頭。
眾人吃了一小會兒,段譽突然笑道:“阿碧姊姊,我剛才在船上聽你用軟鞭彈奏唱歌,實感心曠神怡。想請你用真的樂器來演奏一曲,明日就算給這位大和尚燒成灰燼,也不枉此生。”
阿碧緩身站起,說:“只要段公子勿怕難聽,自當獻醜。”說著走到屏風後,捧了一張瑤琴出來。阿碧將瑤琴放在身前几上,向段譽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請過來看看,識得我這琴的名字麼?”
段譽走到阿碧身邊,只見這琴比之尋常七絃琴短了尺許,卻有九弦,沉吟道:“這九絃琴,我倒是第一次見得。”
阿朱突然對阿曇說:“阿曇,幫我把臺階那裡的紫金香爐拿來下可好?”
阿曇雖覺得突兀,但也沒多想,起身走到臺階下,正要找那紫金香爐,身後卻先是傳來一聲瑤琴的錚鳴,緊接著又有“啊喲!”“不好!”撲通撲通濺起水花的聲音。
阿曇連忙回頭一看,只見鳩摩智、崔百泉、過彥之、張端承幾人的腦袋剛從水面探上來。而阿朱阿碧則攜著段譽身處一小舟之中,離這裡已有數丈。
原來“聽雨居”中安有機關,小船剛好裝在瑤琴的小几底下。一撥琴絃便是暗號,外間的男僕聽到琴聲,開啟翻板,鳩摩智等人便全掉進水中了。
但是小船至多能坐三人,阿朱和阿碧商議,段譽落在鳩摩智手上是絕對難活。阿曇雖傷過鳩摩智,但沒大過節,說不定能饒得一命。
阿曇只一會兒便想通其中緣由,她們臨走能將她騙到臺階這邊沒讓她落水,已經很好很好了,能不能帶她一起離開這不重要……
但不知為何看見遠去的小舟,心裡竟隱隱有種被拋棄的感覺,酸楚難過。
鳩摩智反應倒也靈敏,甫一落水,便運內勁躍起。看見柳樹邊繫著的小舟,跳入船中。
阿曇心裡一緊,生怕阿朱她們被這惡和尚追上,但隨即又笑了起來。鳩摩智的小船在湖裡團團打轉,原來這大和尚卻是不會划船。鳩摩智神色一凝,想到這太湖水道縱橫,須有人帶路才行。
此時張端承正好爬上臺階,見了不遠處的阿曇正要說話,後背突然被人一抓,一引,凌空摔到鳩摩智腳邊。
“你是蘇州人,勞駕給小僧帶路!”
張端承被摔的七暈八素,正要破口大罵,登時想起這賊禿武功高強,若是自己稍有偏差,指不定就送了命。只得賠起笑臉連聲應是。鳩摩智也確實聰明,不一會兒便將船弄直追了去。
阿曇突然想起“聽香水榭”這四個字便是阿朱姊姊的地方,那剛才阿朱說那番話的意思……莫非是讓她去那裡等他們麼?
阿曇越想越有可能,再想到阿碧說的,更不疑有他。心頭歡喜,原來她二人並沒有丟下她獨自離開的意思。雖然幾人不過才相識,但阿曇卻覺得與她們在一起是這些日子裡最快樂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罷。
過彥之和崔百泉兩人爬上岸,甩了甩水,才發現岸上只剩阿曇一個人。
阿曇看著過彥之手上那條鞭子就發怵,轉身便要離開。
“阿曇姑娘!”過彥之忙叫住,阿曇疑惑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