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張滌生教授,他每信必復。信中勉勵我:要在工礦創出開展整復外科的一片天地;天道酬勤,必有所成。我將牢記恩師的教誨,在勇攀醫學的高峰中,一步一個腳印。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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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氣候反常,全國大部地區農作物歉收。秋菜供應十分緊張。礦務局用煤炭在黑河地區換回一火車九節車皮的土豆。我們雙職工分到了三袋,約五百斤。
聽說不少家在大城市的職工都往家鄉發運土豆。我一打聽,發往南方的最多。也求人在火車站發出兩麻袋:大袋兩百斤郵往上海,送給張教授和九院整形科的醫生護士,小袋壹百斤送給杭州的表姐及腫瘤醫院的友好。禮輕義重,聊表心意而已。
因耽心秋菜供應緊張,冬季沒有菜吃;四處託人求購。這一來,倒買多了。光白菜就二千餘斤,還有蘿蔔、土豆、大蔥、胡蘿蔔等。謝、邊幫我在後院挖了個大菜窯,還漬了一大缸酸菜。居家過日子,缺啥也不行。
禮拜天,來了位客人。是大哥戰友盧畏的長子盧遠。他在鶴立河農場四分場。離鶴嶺市區70多里地,在鶴立河的西南側。'朋友來了有好酒',按北方的習俗招待。幾杯白酒下肚,他就不那麼拘謹,話也多了起來。從他的談吐中,我發現,這是位挺有幾分才氣的知青,不甘於沉淪。從杭州美麗的西子湖畔,來到北國邊疆的北大荒,反差可想而知。鶴立河農場居合江、鶴嶺兩市之間。以前是勞改農場,目前已被京、津、滬、杭等地的'知青'取而代之了。不知我的這些小老鄉是否真能紮根邊疆?!
晚,去看了一場電影'火紅的年代'。電影票求鄰居鮑大爺買的。他在'礦工影院'上班。這年月除了幾個'樣板戲',看場電影不容易。一放電影,電影院門口人滿為患。僧多粥少,我連'售票視窗'都擠不上。小姐倆最愛看電影了,雖然看不懂,但總要問:好人壞人?階級鬥爭把不懂事的孩子也繃緊了這根弦。
這鮑大爺聽說是'抗聯'的。曾在'蘿北縣鳳翔鎮'當過財糧股長。因'鬧鬍子'(土匪),而遷居到煤礦。要不是'*'被揪出是'變節分子',怕也能當上不小的官了。他有兩個女兒;老婆'肺心病'常年臥病在床。
我們這棟房共七戶:老住戶:一戶是鮑大爺的妹妹,夫妻都是'教師',有兩個兒子。長子患'侏儒症',身高不到一米二,但智力正常。六戶姓劉,是'機修廠'的工程師,福建人。三兒兩女一大家,妻子不上班。小兒子是個'小兒麻庳'。七戶是南京人,男的在'選煤廠'工作,女的是裁縫,一大堆兒女。新遷入的二戶,是幹部處的副處長,轉業的,二男二女,妻子來自吉林農村。四戶是上海人,男的在設計處,女的是醫院護士。有三個兒子,我們和鄰居相處都挺好。
老武讓我陪他去總醫院看一個病人;他介紹說:“這個人是'鶴嶺日報'的編輯;叫司馬春。我剛分配來煤城時;他曾給我關照和幫助。不幸在*中;下井勞動;砸成胸椎骨折;造成下半身癱瘓。聽說因泌尿系感染,高燒,住院搶救。”
我們去看他時,他正打著'靜點',手裡還拿著本書;顯得十分憔悴。他見到老武;想掙扎著坐起來;我忙按住他:“你打著靜點呢;不要動。”他瞄了我一眼:“你是方大夫吧?”我和他從沒謀面;他卻對我十分了解;知道的比老武還多;真是怪了。回來的路上;老武有感而發:“這是個好人哪;他雖只有高中文化,卻挺有才氣。可命運如此多舛。”
他的妻女日夜守護著;也已心力交瘁。司馬春長嘆一聲:“人活得不易啊!我要一蹬腿,全家只能喝西北風了!為了他們;再難;我也得活下去啊!”生活啊,生活。生活本是嚴峻的現實,誰能不面對呢?
第四十三章 迎新年舊桃新符 搞計生國策所繫 43一228)
今日'冬至'——白日最短黑夜最長的一天,也是“數九”的開頭。氣溫是零下26…28度,寒風凜瀏。冬神的肆虐,預示著新的一年又快開始了。
天才朦朦亮,準確地說:天還沒亮。早5點我就悄悄地起床了。漱洗、引爐、燒水、做飯,而後匆匆扒了一口飯。就開始全副武裝:皮帽、圍巾、手套、棉襖、棉鞋。這些動作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衝門而出,在10分鐘內走完約一千米路程,登上6點20分啟動的'通勤火車';人們習慣地稱之為'票車——小火車'。在臨開車前的五分鐘,車廂一下就爆滿了。稍來晚的人,怕上不去車,喊著'號子'往上擠,一直把車廂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