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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同學們圍上來看,不住的搖頭。賈岱正陰陽怪氣的說,這簡直是天書。文鵑扯扯我的衣袖,“你看懂了嗎?”我如實的答道:“沒看懂,怕是我的外文底子太差。”“你學過英語?”“學過,除了字母,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包德祿鄭重的對我說:“向教務處反映反映。”同學們都走了,我還站在黑板前發呆。

好一會,有個女聲在身後問,“琢磨透了嗎?”回頭一看,是楊婕,“你沒走啊,嚇了我一跳。”“這麼小膽啊,我看你太入神了。”她走到黑板前,拿起教鞭,一邊念,一邊給我講解,不時的還糾正的我抄錯的字母。我十分驚訝:“你學過拉丁?”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正式學過,父親教過我許多拉丁藥名。”“你父親是醫生?”她點點頭:“其實諸葛老師講的挺好的。”我如釋重負:“正愁沒人來當藥理課代表,有你這個明白人,就好了。”“我可不行。”她連連推辭。我有幾分武斷地說“就這麼定了。”她頓時拉下了臉,扭身就走了。我望著她的背影,好一陣沒緩過勁來。

轉眼間,快到年底了,在教學樓的門口,有一溜黑板報,謂杏林園地。各班級都在這亮相,爭強鬥勝。這宣傳的事,歸文鵑管,她主編的板報,政治內容挺濃的,但缺少一點藝術氣味。又是週六,幾個同學正在忙活出板報,我不禁技癢,湊上前去。當年在婺州求學時,我也是個寫板報的骨幹。文鵑有幾分得意,“你看怎麼樣,還不錯吧?”我不置可否,她有些不悅地說:“不好?”“上面空的太多了,板面安排的太鬆散。”我趕緊補上一句:“內容倒是挺好的,字也寫的很工整。”她轉嗔為喜,“你還挺能挑毛病的呢,要不你來試試。”我毫不猶豫的拿起彩色粉筆,在刊頭寫下一行隸書“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並在刊首報尾的空檔處畫上了‘松柏梅竹’歲寒四友。文鵑高興的說:“你還有這手。現在我就正式吸收你參加宣傳小組。”我連連擺手,文鵑眯細眼,“為了班級的榮譽,你該不會推辭吧?!”我真後悔,不該這樣好表現自己。也許正應了毛主席說的那句話:小資產階級的情調,總要不時的表現出來。我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得意忘形,玩火*。

(16)

天氣預報:今日零下三十五度,這著實讓我這個初到北方的南方娃子不寒而慄。我把所有的冬裝都武裝上了。衣服穿的多,一近火爐,一來暖氣,就熱的要命,熱的全身被箍住了似的窘迫;一出門,又凍得夠嗆。有的同學笑話我:“南方人真矯性。”其實,最難耐的還是乾燥,尤其是悶在屋裡那種令人窒息的的空氣和環境。

又是週六,下午沒課。市區的同學,尤其是那些有家的“調幹生”,不等吃完中飯,就匆匆的打道回府了。團委貼出海報,為紀念劉少奇接見掏糞工人時傳詳,號召團員青年參加義務積肥活動。學校和附近郊區的生產隊掛勾。秋忙一完,農民就趕著馬車,帶著鍬鎬,來學校掏糞。準確說,是刨糞。所謂的“積肥活動”,具體地說就是刨糞。爾後,裝上馬車,送到地裡。

文鵑特地和我打了招呼,我明白,她是為培養我入團創造條件。記得在婺州讀書時參加勤工儉學勞動,其中一項主要活動就是在校園裡種菜,施的肥料就是公共廁所現成的糞尿。用長把木杓把糞尿舀進肥桶裡,挑到菜地,澆到菜畦中。南方視‘人肥’為最好的肥料,信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祖訓。有一笑話,說的是:一個人憋尿猴急,跑回家如廁,在途中尿溼了褲子。可見‘人肥’的金貴。

參加積肥活動的人來了不少,廁所糞池的邊上一溜站滿了男女同學。但看的人多,幹活的人少,大多數人攏著袖口,拄著鍬把,好像欣賞什麼“西洋鏡” 似的。同學們說著葷話,不時爆發出一陣陣笑聲。

有五、六個男生,在糞池中。高煤海也在下面,他只穿一件秋衣,沒戴帽子,光著頭,還直冒熱氣。掄著鎬頭,像劈柴似的。糞塊粘著各色擦屁股紙,還有沾血的月經紙,不堪入目,令我一陣陣噁心。

換班時,我還是自告奮勇的跳進了糞池。我從沒用過鎬頭,高高的掄起來,一下一下的砸下去,只見糞塊絲毫未動,就像刨在石頭上一樣。站在糞池邊的同學,笑的前仰後合。我又狼狽又尷尬。

文鵑亮大嗓門喊了一下,“笑什麼笑,有什麼可笑!”說著,跳下來,搶過我手中的鎬頭,熟練的刨了起來,一刨一大塊,一會就刨了一大堆。我暗暗欽佩,又覺得慚愧。七尺鬚眉,不如巾幗。這川妹子,看去文弱,倒也厲害。

勞動結束後,文鵑還特意關照我,先拍打拍打衣褲再進屋,要不糞尿一化,就慘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