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往這邊爬來。所有日軍都眼睜睜地看他使勁往這邊爬,然而,才爬了一半,那傷兵卻突然動作僵硬起來:“隊長,我……我全身發麻……爬不動了……”手一鬆,他骨碌碌滾下了山坡,後腦勺正好撞在一塊巖頭上,仰面朝天,死在那裡。
那張臉上烏黑一片,七竅都流出了黑血!
“箭有毒!箭有毒!”好幾個日軍驚恐地叫了出來。小隊長趕緊喊:“全體離開草叢!進入右前方開闊地帶!”小心翼翼地,一個個日軍紛紛移向竹林前光禿禿的山坡開闊處。哪曉得,他們剛進入開闊處,低沉沉的牛角號就驟然響了起來,竹林深處,一面“天堡寨”大旗赫然立起,竹林之中,赫然站起了近百竿民,所有竿民一齊放箭,鋪天蓋地的箭雨齊齊飛向開闊地上不知所措的日軍,立刻就有七八名鬼子中箭倒地。
小隊長紅了眼:“射擊!對準竹林,射擊!”剩下的日軍拿起步槍、機槍一齊瘋狂掃射。子彈如雨,紛飛的竹枝竹葉中、倒下的整棵楠竹旁,正在張弓發箭的竿民紛紛中彈倒下!
但是,竹林裡,沒有人躲閃退避,還活著的竿民們繼續發著箭,直到子彈擊中自己。寨旗旁,正在扣弦張弓的老寨首身子也猝然一震,胸前雪白的鬍鬚頓時染滿了鮮血……
漸漸地,竹林中不再有箭繼續飛出。開闊地上,殘餘的日軍也漸漸停止了掃射。小隊長喘著粗氣,瘋狂地咆哮著:“全體,前進!”他端著機槍剛走了兩步,卻發覺有些不對,回頭一看,不禁愣住了——遍地是日軍的屍體,幾名傷兵還在掙扎呻吟,毒箭的發作卻使他們一個個由掙扎變為抽搐,一張張臉也正發黑、扭曲、七竅流血……
整個山坡上,只剩了膽戰心驚的兩三名士兵,和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被殲滅的數十名部下的日軍小隊長。
另一個山頭。山坳的樹林中,滿地柴草堆積。正向山上搜尋前進的一隊日軍遲疑地停下了腳步。刺刀扎入草堆,挑開枯柴,卻未發現什麼異樣。帶隊的隊長揮手示意繼續前進,日軍踩著柴草走向前。
前進的日軍中,一名士兵突然感到了不對勁:他正走過的一棵樹下,柴草上擺了一塊大石頭,那顯然是人為擺放的。轉頭看去,遠近好幾棵樹下都擺了這樣的石頭。他疑惑地抬起頭來,才看見頭頂上的樹枝間,竟奇怪地吊著一隻瓦罐。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坡頂的幾棵樹上,幾個竿民同時張開了弓,幾支月牙箭同時射出,月牙箭呼嘯而來,正好射斷了吊著瓦罐的繩子,瓦罐落下,砸在他的鋼盔上,四分五裂。罐裡的油一下子澆了他滿頭滿身!與此同時,其他幾隻瓦罐也紛紛被月牙箭射落,落在樹下的一塊塊石頭上,摔得四分五裂。
“油!是油!”幾名日軍亂叫起來。
這時,坡頂上,“坡頭寨”、“坡尾寨”兩面大旗同時舉起!隨著雄渾的牛角號聲,一隻只被點燃的巨大柴草球順坡滾落山坳,與此同時,數張弓齊舉,一支支火箭紛紛射來!滿地柴草頓成一片火海!
驚恐萬狀中,日軍陷身火海,一時間狼奔豕突,慘叫一片!
坡頂上,竿民們的火銃、弓箭對準一個個或燃起了火、或在火堆中躲閃逃避的日軍,槍聲中、箭去處,一個個日軍接連倒下……
口的望遠鏡裡,遠遠近近,是一座座飄起了硝煙的山峰。
不絕於耳的槍炮聲中,口的身旁,數百日軍還在原地待命。
話務兵的步話機裡,正傳出焦急的求援聲:“……二中隊三小隊遭到攻擊,遭到攻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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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仇敵愾(8)
少佐來到了口身邊:“報告大佐,各搜尋小隊報告,大部分均遭到敵人攻擊,部分搜尋小隊損失慘重,是否應該考慮加以支援?”
口驚道:“不是說對手只是老百姓嗎?”
少佐答道:“是,各部隊報告,遇到的,都是使用土槍、弓箭等原始武器的老百姓,不過他們準備充分,佔有地理優勢,到處設有埋伏,給我各搜尋部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口低頭不語。良久,抬起頭來問:“到處設有埋伏,為什麼是到處?”
少佐愣了一下,不知怎麼回答。
口講:“因為敵人在擾亂我們的注意力,因為他們想掩蓋雷達站的真正位置!你不明白嗎?”
他下了命令:“通知各搜尋小隊,大隊本部不會支援他們,他們互相之間也不得支援,一切以本小隊搜尋任務為第一,不管傷亡有多大,必須發揚皇軍英勇作戰的精神,按時完成搜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