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第二兇手’大可不必那麼大費周章去變更模仿殺人的主題,因為他自己根本還沒有展開任何行動,只要把自己的計劃也改成‘童謠連續殺人’就行了啊,他為什麼不這麼做?”名望攤開修長的雙手,“他當然不會這麼做啦,因為‘第二兇手’是槍中,他當然不會有興趣沿用‘金絲雀的模仿殺人’,理由很簡單,你們只要把‘金絲雀(kanariya)’倒過來唸就知道了。”
“啊!”
“金絲雀(kanariya)——槍中(yarinaka)——真的太諷刺了!”
名望的臉似哭似笑地痙攣著,把視線投向緊閉著雙眼的槍中。
“喂,槍中,來這個家後,你發現到處都是我們的名字,唯獨找不到你的名字,你一直耿耿於懷。的場小姐說下面的收藏室裡有槍,還是不能讓你釋懷,原來你的名字是出現在這種地方啊。而且還是倒過來,顯示在溫室裡的金絲雀身上,還有音樂盒的《金絲雀》歌曲中。”
我猜,槍中察覺第一幕的真相,應該是在前天晚上大家散會後,我去他房間討論案件當時或那之後。
最初的線索,或許就是他自己視為“知道兇手名字的最佳捷徑”——正確解讀這個霧越邸的“動作”這件事吧。當他想到溫室裡的龜裂是“cain”的意思時,他的大腦就已經想到動機、伎倆——看透了事件所有真相,接著就產生了“搭便車殺人”的邪惡靈感。
或者是,我在昨天晚上為了進行排除法而製作的一覽表中發現的“那個奇妙巧合”,也對他的思考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影響?因為那一晚他盯著他的一覽表看時,也發現到了那個奇妙的巧合……
“如同溫室天花板的龜裂,預言了當晚即將殺人的甲斐的名字一般,第二幕甲斐所策劃的‘金絲雀模仿殺人’,也預言了計劃在隔天殺死深月的槍中的名字。槍中本來就對這個房子的不可思議的力量耿耿於懷,所以,對這種事深信不疑的他,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名字那麼明顯地出現在殺人現場。我說得沒錯吧,槍中?”
槍中沒有回答,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眼睛還是緊閉著。我沉重地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回想記憶中的幾個畫面。
昨天下午,的場說有件事情很奇怪,把梅湘的狀態轉述給我們聽時,槍中的反應是彆扭地擦擦鼻子,立即斷定“與案件無關”。晚上的場提起大湯匙彎曲的事,他也是同樣的反應。特意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當場就否定了那件事與案件的關係。其實,當的場提起這兩件事時,他那顆心一定是七上八下吧。
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發現蘭的屍體,知道屍體旁有一隻紙鶴時,甲斐當時的反應是,用非常惶恐的聲音問“沒有其他東西了嗎”,看著紙鶴的表情顯得疑惑而茫然。這也難怪,因為自己留下來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雨的模仿殺人”的場景。他一定非常苦惱,也非常不安。
那之後,在討論案情的會議上,他突然喃喃說了一句“不對”,這句話的意思現在也很容易理解了。除了變更模仿之外,前天弄壞電話機的,恐怕也不是甲斐而是槍中。種種他沒有做過的事,都被說得好像是他一個人做的,所以,他才會脫口說出那樣的臺詞。
深月被殺後,更加深了甲斐的恐懼。他的不安加速度膨脹;又懼怕那個身份不明的黑影,最後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衝進了暴風雪中。
而今天,槍中聽到樓梯平臺上的芥子雛倒了的時候,那個表情、反應,就跟昨天的甲斐有幾分神似。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槍中也面臨了跟甲斐相同的狀況。那些芥子雛是白鬚賀彰帶著“告發”的意味,故意弄倒的,對槍中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我跟甲斐在大廳遇到彰之後,槍中一定是以某種藉口把甲斐誘出了房間,例如對恐懼的甲斐說“我知道你就是兇手”。把他誘出房間後,邊跟他商討保守秘密的條件,邊把他帶到樓梯平臺上。然後,在黑暗中,趁他不注意時,把事先綁在欄杆上的繩子環結套在他的脖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推下去,不讓他有絲毫抵抗的機會。
但是,今天早上一到現場,就聽說雛壇上的芥子雛全倒了。
槍中一定非常驚懼,不知所措,所以,馬上去檢視那些人形的狀況。結果,為了解釋這個難以理解的現象,他就推說是甲斐上吊自殺時的震動震倒的。
12
一時之間,可能大家都陷入相同的沉思之中,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槍中的行動。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