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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全國三分之二的儲蓄是年收入超過10;000美元的家庭存下來的。那些年收入低於1;500美元的家庭(佔總人口的40%),實際上入不敷出。600萬個家庭(佔全國的五分之一)年收入甚至在1;000美元以下。當一個人快要淹死的時候,未雨綢繆就顯得不切實際了。年收入在5;000美元以下的美國家庭要花掉絕大部分收入才僅僅維持溫飽。因此,在那些“不能享受充足食品”的家庭當中,十家有九家幾乎別指望有可觀的積蓄。布魯金斯研究所在介紹他們對經濟光譜的兩端所作的一項研究時指出,1929年收入超過100;000美元的24;000個家庭,其總收入是600萬個最窮家庭的總收入的3倍。頂層群體的平均收入是底層群體的630倍。

正統的經濟學家們堅持認為,儲蓄導致更多的固定裝置和更高的效率,反過來又導致更低的生產成本、更低的價格,以及大多數人更大的購買力。然而,到1929年,有一點已經變得很清楚了,這就是:這條因果鏈發展出了薄弱環節。大眾的購買力並不能消化全國的產出,不只是因為工資增長的幅度相對較小,而且還因為零售價格在1922~1929年間實際上沒有下降。技術進步所實現的節省,並沒有以更低價格的形式傳遞給消費者。它們被轉化為紅利、存量以及更高的薪水和獎金。各種形式的壟斷,像採礦業和製造業中偽裝起來的托拉斯、聯合、兼併,有助於維持價格的居高不下,即便新式機器、更好的生產方法和“效率專家”們提供的服務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十年裡把全美國的勞動產出提高了三分之一以上。在某些行業(比如汽車業),據說生產效率提高了3倍。

但是,從這種豐裕中,普通消費者所收穫的僅僅是不足掛齒的碎屑,就連生產商也只是收穫了眼前的那麼一點好處。計算利潤,不應該按天,或者論季,而要基於廣泛而長期的購買力,不難證明,這樣做更明智。後代子孫多半會同意胡佛總統事後發表的觀點,他在對技術專家發表了一通讚揚之後,接著評論道: 當我們充分理解了20年代經濟史的時候,我們將發現,終結了另一個繁榮時期的這場崩潰,其主要原因是:工業沒能把它的進步(透過省力裝置)傳遞給消費者。

另外一些人對工程師們的態度,更多的是傾向於譴責,而不是讚揚。有人指控,他們的創造天才讓機器取代了人。當然,創造發明在顛覆群體平衡上的作用並不新奇。在過去,管理層有時候顯得不願意對裝置拆舊換新;更常見的是,勞動者害怕這些“鐵人移民”。自然,面對最早的大範圍失業所帶來的威脅,機器受到了指控,因為這一代人比起他們的先輩,更不容易相信一切災難都是神秘的天譴。很快,在憂懼之後,緊接著出現情況的是:技術的表現太出色了,以至於帶來了一大堆關於社會工程學的觀念。讓工廠擺脫掉浪費和低效的這種魔法,能不能給社會帶來同樣的效果呢?這一希望——對美國人的生活來說,它比對應用科學的必勝信念更新——帶來了很多東西,從“偉大的工程師”胡佛,到國家復興署,田納西流域管理局,國家資源委員會,以及管制經濟的其他觀念。在1929年,很少人能預見到這一計劃的所有路徑。然而,就是在這一年,龐大工業文明的基本平衡正在失衡:工資與價格、生產與消費、機器和人力之間的不穩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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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從富足到寒酸(5)

在這個焦慮不安的繁榮世界上,第一場風暴在10月末降臨了。像啟動阿爾卑斯山雪崩的隆隆炮聲一樣,紐約股票交易所的一場不大不小的恐慌,開始於被投機者推到奇高的23支股票。第二天——“黑色星期四”——見證了歇斯底里的瘋狂。經紀人們鬼哭狼嚎,扯掉自己的衣領,試圖跟上拋售指令;觀光者擠滿了華爾街區,目送著大銀行家們乘坐他們的豪華轎車來到摩根財團的門前。風聞關於集體自殺的謠言,人們聚集到一起,注視著腳手架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病態地期待著他一躍而下。

起初,那些金融魔術師們看上去似乎已經阻止了這場災難,但是,正當公眾為他們歡呼喝彩、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一陣令人暈眩的踉蹌把市場推入了新的深淵。人們普遍相信。這些巫師只能把正在倒下的大樹支撐一會兒,時間長到剛好足夠逃離樹下。10月9日,創下了掛牌待售的可怕記錄,總共16;410;000股。到這個月結束的時候,有150億美元的市值消失得無影無蹤,年底之前,損失估計高達400億美元。

最初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