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懶懶地躺在床上,看著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狂咽口水,卻懶得下床去吃。
疼痛和疲勞折磨著她,讓她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在食物旁邊,還多了一隻白色粗瓷花瓶,裡面插著一束花,想必是山上的野花,沒有什麼香氣,但是色澤豔麗,有些像那個總是一身紅衣似火的沈一醉。
聶輕輕第一次知道男人穿紅衣也能如此迷人。
突地,門口傳來珠簾被輕輕撩動的聲音,她臉色一喜,輕聲叫喚:“沈一醉?”
她現在無聊得要死,很需要一個陪她說說話,或者給她彈彈琴的人。
“可惜,我不是你家夫君。”一個低沉略帶陰柔的嗓音傳來。
聶輕輕大驚。
這是十八天以來,第一次有外人進入獅軒,這期間連芽芽都沒有來過。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一個白色的人影走進臥室,伸手阻止了她。
“躺著吧,你暫時還不能動吧?”
聶輕輕的臉紅了,一半因為羞恥,一半因為眼前男子的清俊。
比起沈一醉灼灼逼人的俊美,眼前的男子卻清淡許多。他有著如遠山的修眉,還是淡然如清水的眼眸,或是清瘦中帶著幾絲秀麗的面容,以及眉宇間那詭異的紅梅痕跡。
最奇異的是,他的頭髮居然是銀白色的,他明明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聶輕輕痴痴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久久無法說話。
“我是蘇鳳南。”男子自我介紹道。
“啊──咦咦咦?”聶輕輕大驚,他居然就是她一直心生嚮往的二爺?
“怎麼?讓你失望了?”蘇鳳南的語調戲謔,面容卻依然平靜無波,讓人無法判斷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說話。
她的臉更紅了,“不,你……你很好。”
“有小七好嗎?”蘇鳳南忽然欺身靠近她問。
聶輕輕下意識地往床裡躲,她被蘇鳳南的舉動嚇到了。
“小七就是沈一醉。”
“呃……啊,我想……如果,呃……你們不是強盜,應該都是好人。”聶輕輕說出心底的話。
蘇鳳南似乎沒料到她竟然這樣回答,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緊張地抓緊被角,纖白的小手不停發抖,忍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連連搖頭,“女人啊女人,真是最愚不可及的動物。”
聶輕輕秀眉微顰,對他這句話大為反感。
“難道不是嗎?”蘇鳳南伸手要捏她的鼻尖,她趕緊伸手先捂住。
“不要碰!朋友妻不可戲。”她嘟著小嘴,嚴厲警告這個試圖對她動手動腳的清俊男人。
蘇鳳南再次怔住,然後再次大笑。
聶輕輕把這位原本在她心中很有地位的二爺也歸類為變態山賊一族,地位從此一落千丈。
“想不到小七真的搶了一塊寶。”蘇鳳南忽然面色一凜,冷哼一聲說:“雖然有些隨便,倒也不是水性楊花。”
聶輕輕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能永遠戴著假面具生活多好?那樣就不會招來眾怨,大家會真的把你當作山寨的第一個女人,咱們的七夫人。”蘇鳳南盯著她絕美的臉蛋說,“我很討厭漂亮女人。”
聶輕輕愕然。
雖然她知道當今這個世道人人都痛恨“紅顏禍水”,讓很多女子飽受欺辱,但沒想到看起來出塵脫俗的蘇鳳南也是如此。
“尤其是你這樣的貨色,一看就是個大麻煩,不知道要為‘白玉京'帶來多少災難。”蘇鳳南的眼神越發嚴峻苛刻,那股寒意讓聶輕輕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白玉京'有七位當家,小七最小,卻偏偏最早娶了女人,真讓人討厭。”蘇鳳南眉間的梅花皺成了一團,“如果可能,我希望山寨裡不要有任何一個女人,她們只會製造麻煩和事端。”
他起身走到窗前,臨窗而立,白衣飄灑的他就像天邊一抹難以名狀的雲。
聶輕輕沉默下來,低著頭,好像自己真的是個會帶來麻煩的禍害一樣。
蘇鳳南轉過頭看著她,眼神如冰一般冷。
“如果我惹了禍,或者給你們帶來麻煩,請把我立即拋棄或者殺掉,不用猶豫。”最後,聶輕輕這樣說。
反正她在哪裡都是不受歡迎的人,又膽小怕死,倒不如藉著別人的刀了結自己不受歡迎的生命。
這樣想著,聶輕輕反而笑起來。
她的笑容如春花初綻,就連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