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布帛顯是經過剪裁,正好是棋盤大小。
拿住筆後,邱言閉上眼睛,不言不語,似在醞釀情緒。
旁人看到這一幕,有的忍不住發出嘲笑之聲,覺得邱言又在故弄玄虛,但大多數人還是順勢壓低了聲音,他們讀了這麼多年書,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的道理還是懂的。
尊重別人,是做人為學的基本。
一時間,樓中雜聲漸去。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兒,正當有人耐心耗盡之時,邱言突然睜開眼睛,手一落,筆尖點在布上,跟著手臂一橫,筆尖滑動,在布帛上留下長長一條橫線。
這條線一出,立刻迸發出雄渾氣血,熱浪升騰,令空氣中的水分凝結。
初春天,乍暖還寒,人對於氣溫的變化最是敏感,滿屋子的儒生,一看到布帛上方的霧氣,感到周圍氣溫的變化,立刻都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一點驚容,就連高松也不例外。
“這個邱言,筆下生韻了。”他一下子就看出了緣由,這高松雖然學問不低,於書畫一道卻沒有多少天資,雖能寫得一手好字,但無神韻。
“在這一項上我不如邱言,不過字與學識無關,最多是個人修養,且看此人手談時有何表現,嗯?”
高松正在想著,突然眼皮子一跳,從邱言筆下棋盤中,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境。
此刻,邱言已在布上留下諸多橫道,筆墨間距離相等,單憑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別,只是這一筆一筆,居然讓高松心神漸漸恍惚,隱約間,從那一條條橫線裡面看到了一片大地。
這種感覺,在邱言動筆畫豎時,達到了極致!
棋盤看似簡單,但一橫一豎,乃是縱橫,一道一道被他畫出來,好似天羅地網一樣,暗合上古井田,小小一個棋盤,裝的卻是天下。
不過,單純的棋盤,自然沒有意義,要放在人前,人心駕馭棋子,按規則而行,方能經天緯地。
高松盯著邱言的那隻手,目光隨著筆尖而動,生出錯覺,就好像邱言不是在畫棋盤,而是高居廟堂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以法度、規則治理萬民社稷!
“我怎會生出這樣的錯覺?”
猛地搖了搖頭,高松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暗自疑惑,但看向邱言的目光中卻多了警惕之意,緊接著,他發現周遭眾人,一個個呆呆愣愣的盯著棋盤,似丟了魂般。
“嗯?這是怎麼回事?”高松心中一凜,生出一個猜測,但不等細思,邱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