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搖了搖頭,生出一絲遺憾:“那本《綴術》並非原本,裡面不含著述者的精神,反而佈下了幾個邏輯陷阱在裡面,不然倒是可以攝入地魂,增加積累。”
與宗恆交談時,邱言封閉了對方神通,遙望《綴術》秘本。曾用感知試著牽引,但心頭一動,天魂微顫,知道書裡面有影響自身前路的內容,沉心一想,就明白是宗恆在書中做了手腳,遂因此作罷。
想來也是,此人繼承了綴術算經,雖算不出人心。卻可以推算運勢,若沒有留下後手,那才叫奇怪。
想到這裡,邱言看向僵立不動的晏王:“一個書生。尚且知道佈下後手,可這晏王行事卻太過託大,搶奪文思,卻形勢不密。我以斂息符篆一路入府,沒有遇到任何守衛,這晏王身為親王。未免太過於疏忽了。”
想著想著,他的念頭一轉,地魂波動輻射出去,繼續幹涉晏王的夢中幻境。
這個幻境,並非是邱言憑空捏造,而是調動晏王的記憶構建出來,邱言的力量,只是推動夢境、幻境自行發展,如此一來,還能從中得到不少情報。
外界短短几息的時間,在晏王的幻境中,卻已過去了一個多月,接近了杏壇論道之期。
“眼下要做的事,是引導晏王,將白玉鎮紙周圍沉澱的文思釋放出去,物歸原主!無論這些文思對那杏壇論道有多大幫助,都不能用這等方式投機取巧!不然不要說論道,連做人都談不上!”
邱言一邊想著,一邊轉念引導,讓晏王的夢境迅速變動,給他創造出催動鎮紙的幻境。
事情發展的順利,沒過多久,晏王有了動作,卻不是運用神通,而是靠著書架上的玉盆,展開儀式,以玉盆為介,讓自身的意念滲入鎮紙內外,震盪文思。
這股震盪被邱言刻意引匯出來,捕捉在心,迅速解析。
不過,幻境中的晏王剛有動作,突然就渾身顫抖,隨後“嘭”的一聲,整個環境驟然炸裂!
“啊!”
一聲驚叫,晏王猛地瞪大眼睛,竟是從幻境中掙脫出來了!
“嗯?”邱言對此也感驚訝,但不等他回過神來,身上陡生異變——
震!
袖中一震,那根鎮紙重新掙扎起來!
“嗯?”
茲啦!
裂帛聲響,邱言的衣袖竟是裂開了一個窟窿,被那根鎮紙掙脫出來,要破空飛去!
邱言面色一變,抬手一抓,手上氣血噴湧,灼熱如火!
轟!
鎮紙中爆發出龐大勁道!生生將邱言煉化六魄的命修之力給抵住了!
“莫非這根鎮紙並非晏王之物,而是……”
念頭一轉,邱言地魂流轉,經義之語湧動而出,將鎮紙包裹,要拉扯、禁錮,但鎮紙上同樣文思炸裂,震盪周圍,竟將地魂經義抵消、崩開!
隱約間,邱言能看到鎮紙周圍,似乎有幾名儒生在唇槍舌劍的辯論著。
“好個文宗鎮紙,果然不能等閒視之!”邱言眼中精芒一閃,地魂再動,這次卻是飛出了子部書架,將兩卷聖賢手稿釋放出來!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天時地利人和!
兩卷聖賢文落下來,其中的精神意境呼嘯而出,令白玉鎮紙停滯空中,通體巨震。
邱言抓住時機,抬手一點,激射出一點灶火!
灶火落在鎮紙上,燃燒、煉化!
白玉鎮紙登時噼啪作響!
但邱言並不停手,張口一噴,將心頭醞釀的武道意志轟擊出去!
意志宛如流水般,滲入縈繞在鎮紙周圍的文思,一點一點前進、深入!有要滲透全部文思,將之從鎮紙上分離出來的趨勢。
這種技巧,不是邱言自創,而是透過晏王的幻境總結出來的。
“用武道意志代替玉盆,到底不夠完善,我的意志再堅定,哪怕堅如磐石,也不可能始終持續,時間一長。就要休息,想將文思全部剝離出來,要花費不短的時間,嗯,如有可能,不妨……”
邱言還在想著,思路卻被一聲厲喝打斷!
就見晏王定下心神後,瞪著邱言,露出驚訝和意外的表情:“邱言?你何時進來的?這……他們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時候,這位親王看到了周圍僵立不動的諸人。心裡咯噔一聲。
邱言並不理會晏王的斥責,伸手一抓,將停滯半空的白玉鎮紙握住,衣袖一籠,重新收了回去。
“文宗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