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獄神也不例外。
包括黃覺在內的九靈山和大雪河的三尊從神,被送到他所屬神獄後,就被貫穿了神力空間,鎖在神獄,每日都要折磨一番。
今日也不例外。
此刻,那巴州獄神正沿著陰暗神獄中央的小徑。緩緩前行,手指輕輕挑動,就聽到沿途一聲聲的慘呼和悶哼。
一枚枚神力星辰,從被鎖住的神靈身上剝離出來,接落到這巴州獄神手中,被他吞入口中,像是在品嚐美味。
“叫吧!慘呼吧!你們的痛苦模樣,都會化作我的愉悅,促我神品圓滿!”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著。臉上滿是笑容,但很快笑容消失,眉頭皺起,目光落在一尊神靈身上。
這尊神靈的模樣。與尋常人形略有不同,鼻子隆起,身子矮胖,看上去似土地。但身上卻散發著草木山川氣息,這是山神的表現。
便在剛才,隨著巴州獄神一指。其人神軀上的鎖鏈彈動了一下,刺入神力空間的部分便將一顆神力星辰榨取出來,傳遞出去。
隨後,此神氣息越發微弱,臉色也蒼白許多,神光暗淡的已然不見,連身子都有了透明跡象。
不過,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是咬牙忍受。
“黃覺……”巴山獄神停下了腳步,嘴中擠出一個名字,轉身朝那尊神靈走去,露出不快的表情。
那神靈正是盤羅山山神,邱言的從神,黃覺。
黃覺與邱言可謂患難之交,在遠寧都城隍陰司中就有交情,他也因為邱言丟了神位,顯露原型。
後來邱言得了山河符篆,便冊封他為從神,執掌九靈支脈盤羅山,神位六品。
論品級,黃覺與這巴山獄神相同,只是他被蘊尚神帶人拿下,然後送給了山嶽使,最終被丟來此處,關押起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黃覺抬起頭來,雖然每日都被折磨,但神靈畢竟與凡物不同,不會將那傷痕展露在神軀表面,即便有損傷,神力流轉之下,也會自行痊癒。
只是,被不斷剝離神力星辰、又被不斷折辱,時常被抽取神力,虛弱在所難免,這抬頭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的,但黃覺的一雙眼睛裡,並不是充斥著絕望,反而閃爍光澤。
這個光澤,是巴州獄神最為討厭的,其他的神靈被鎖在這裡,都已經失去了希望,念頭越發低沉,眼中充斥痛苦和絕望,這等念頭正是獄神所需要的,能用堅固法域,並反饋到獄神自身,壯大獄神之能。
而滿懷希望的神靈,卻會破壞這種過程。
嗖!
抬手一揮,神力化作長鞭,抽在黃覺身上,震動鎖神鎖鏈,將其人神軀的神力都動盪起來,黃覺這才悶哼一聲,露出痛苦表情,低下頭,只是眼中依舊還有一絲光亮。
“你莫非以為,自己能夠得救?”巴州獄神搖了搖頭,“可悲,是山嶽使親自吩咐,將你等關押的,在這劍南道還有那尊神祇,比得上山嶽使的威勢?”
聽了這話,黃覺再次艱難的抬起頭來,去看那獄神,扯動嘴角,道:“待正神歸來……”
“正神?”巴州獄神冷笑一聲,“你說的是那抿元神吧?他的事我也聽說過一點,傳聞中甚至連道城隍的失蹤都和他有關,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山嶽使如今得勢,執掌山川之神,戰力豈是那城隍一系能比?”
以此神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呂良的來歷,在他眼中,山嶽使法域山川,聚集的香火多是猛獸、獵戶,非那城隍能比,戰力兇猛。
他看著黃覺,再次揚起鞭子,口中則道:“莫說是抿元神,就算是道城隍重生……”
轟!
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神獄轟然巨響,那凝結了凡間監獄的牆壁,竟是瞬間破碎,頓時就濃煙滾滾。
在這煙氣中。有幾道身影從中走出,為首的正是棉水水伯。
巴州獄神豈會不認識此神?立刻收斂表情,換上討好的笑容,上去見禮:“見過水伯……”
不過,這句問好,換來的卻是一聲呵斥——
“可是你妄言正神?”棉水水伯看了一眼黃覺,心中一動,隨後銳利的目光落在巴州獄神身上,直看的後者心中顫顫。
“我豈敢妄議正神?實為讚揚山嶽使之能!”巴州獄神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為何這幾尊山嶽使座前的神靈會出現在這裡。還鬧出這番陣勢,將牢獄都打破了一角,破壞了自身法域,卻也不敢詢問。
須知,投靠了山嶽使的神靈中,也有三六九等,不看品階,而是看山嶽使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