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旅店陰暗的光線裡,撫摸自己冰冷的肌膚,陷入熟悉的柔軟,以為可以藉此懷念。
“姑娘喜歡的話就買一個吧,不然送給男朋友也不錯呀!”對面的阿姨熱心的推薦。
安藍澀澀的點頭。伸出的手指在地上撿斂突然就接觸到冰涼的雨滴。她錯愕的仰起頭,不知何時,天空竟然已經下起冷冷的細雨。而她,竟渾然未覺。
安藍苦澀地笑笑,這座城市向來陰晴不定,她竟然給忘了。隨意挑了兩個圓形的石頭,伸手遞了過去,淡淡的微笑,“就這兩個吧!”
這樣陰晴不定的天氣,倏地讓她有些振奮。只是稍稍,又歸於平靜。
一如當初,深夜裡,她獨自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候車廳裡坐著。不覺得孤獨,不覺得害怕。即使有,亦只是那麼一瞬。
她身無旁物,沒有什麼可讓人覬覦。自然安心。
常常是洗的發白的襯衫和寬鬆的牛仔褲,慵懶至極。連同背上的包包都陳舊的嗅得出日久年深的味道。
“十塊錢!”賣石頭的阿姨隨意地應下,看也不看她一眼。安藍這才注意一旁的木板上分明標著“五元一個”的字樣。
許多年後,安藍再回想起當初的流浪漂泊,一個人的孤寂。心裡竟是滿滿的不可言說。
那些絕望,曾經試圖慢慢地將她的心腐爛掉。
可是那些安全,卻是意外的讓她保住自己。幸運的或者不幸,都還不準確。
當晚,言希並沒有回家。安藍一個人安靜地做飯,洗碗,收拾房間。
這是她要的生活,從來簡單。有一個男人在外面為了他們的家奔波,而她每天為他洗衣做飯打掃房間。安靜地,不被驚擾。
出門的時候有時間給她一個吻。晚歸的時候,她會一直等他。心裡有牽掛的人,是不是就不會寂寞?
安藍一直記得她的出行方式從來都是選擇火車。
她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都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她喜歡那個過程。那個備受煎熬,又無比愉悅的過程。
轟隆作響的火車一路奔跑,中間流連過太多的城市。
安藍會突然歡喜,拎了行李,就從過往的站臺走了下去。
因為想要,有一個逗留。無論,喜與不惜喜。
安藍其實清楚,她可以在一無所有之後找一個憨實的男人嫁了,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家庭主婦。不再愛,也不再需要愛。操持一生的家務,也是另一種安寧。
“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所以選擇退出。因為愛你所以……”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時,安藍正蜷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狗血劇的戲碼還不算過分無聊。這一首《丟了幸福的豬》還是大學時代,言希介紹她聽的一首歌。後來,她還因此,在他睡著的時候窩在他的懷裡偷偷哭過。
那一天,是他們第一次在一張床上。學校外的旅館條件並不很差。舒適溫軟的被子,言希睡得香甜。她最先醒過來,就戴上耳機聽那首《丟了幸福的豬》。
言希常常豬啊豬的喚她,玩笑的語氣。那時的安藍只不過是突然覺得,她還不如那隻丟了幸福的豬呢?最起碼,她還被人愛過。而她呢,只餘留了淺薄的喜歡。還有身體的糾纏。
安藍按下接聽鍵,裡面的聲音微微嘈雜,可還是理得清挑釁。那囂張的意味,有些底氣不足。
安藍趕到酒吧的時候,許夢琪正一個人坐在吧檯邊上一個人喝酒。抹胸的短裙尤為性感。許夢琪望見她,遠遠的便揮手讓她過去。
“你還是那麼愛他?”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聲“他”是誰。許夢琪搖晃著手裡的杯子,嫣紅的唇在旖旎燈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妖嬈詭異。愛,這個字眼在許多年前,自己可是不相信的吧!
安藍寂靜的在她身旁坐下,“你喝多了!”這裡可不是談事情的地方。要知道,無論誰的退出,都不會心甘情願。
況且,另一邊的臺上,還有一個打扮的極其詭異的男歌手,在唱嫵媚的情歌。
“你還是叫他哥?”許夢琪忽然近身握住她的肩膀,戴了深褐色美瞳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審視著,“多諷刺,是不是?”
“許夢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安藍的聲音隱隱透著冷漠。
她不喜歡人流多的地方。當初一個人流轉,常常會選擇租住在高樓上,不然就是偏遠的郊區。她常常透過玻璃窗看下面人潮起伏的景觀,擁擠,是她極討厭的事情。
而這個地方,不止人多,還過分喧譁。
“你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