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勝追擊,先解決他們再說呢。”
鍾國棟說道:“他們心懷鬼胎,擔心我們背後伏兵,我們又何不防他們後面
的援兵呢。再說,你應該懂得困獸反噬的道理,若把他們逼急了,便撐下來,到
時候還不見得誰勝誰負。同時你也傷得不輕,何不見好就收,趕去跟你娘他們會
合呢。”
連連點頭,鍾家孝說道:“原來是這層因由,難怪彭漢雲走得比兔子還快,
我先時猶在奇怪,就憑他如何會生生咽得下這口鳥氣的。”
鍾國棟道:“忍一時之氣,總比懷千古之恨合算。孝兒,行道江湖,當以此
為戒。”
須臾前後的死鬥狠拼,來得快,去得急,對鍾國棟而言,像是做了一場惡夢,
將厚劍連鞘掛向腰側,鍾國棟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微現倦意的說道:“好歹又
過了一關。”
他們還沒有到白馬鎮,就追上了陳玉卿他們。到達白馬鎮僅僅打了個尖,又
策馬西行。直待夜色蒼茫之際,他才勒住奮蹄狂馳的健馬。此地右臨河道,左依
森林,景色荒涼無比,在月隱星稀之下,冷風刺骨的寒夜,難免令人興起一股悽
涼的感覺。
鍾家忠他們不敢問,夫人陳玉卿緩緩策馬來到鍾國棟的身側道:“國棟,咱
們今晚……”
鍾國棟說道:“咱們在這兒歇息下,讓馬兒喝點水。”
陳玉卿道:“你的意思是咱們還要趕路。”
“是的,這是不得已,為了擺脫金蜈門的糾纏,咱們必須提前到達怒漢坡。”
“國棟,咱們的人馬卻很疲乏,迢迢數千裡,怎能如此趕法。”
“不,咱們只要到達怒漢坡,就不必再趕路了。”
“為什麼,你不是說咱們要去廣州麼。”
鍾國棟吁了口氣,說道:“你們都住在怒漢坡,廣州由我一個人去。”
陳玉卿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國棟。”
鍾國棟說道:“咱們在一起目標顯著,很容易被金蜈門發現。再說,孩子們
江湖經驗不夠,武功不夠紮實,這樣流浪江湖,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陳玉卿幽幽說道:“國棟,你一個人去就能叫咱們放得下心麼,再說咱們在
怒漢坡人生地不熟,即使能夠生活,也非長遠之計。”
鍾國棟道:“你放心吧,玉卿,憑我的武功,江湖上能奈何我的並不多。只
要沒有了後顧之憂,天下都可去得。至於怒漢坡麼,你忘記屈元蒼那個人了,他
就在那裡稱雄道霸的。”
“屈元蒼。”陳玉卿失聲低叫:“我想起來了,那位肩膀上披著一條紅白兩
色的披肩,形似半截大氅般橫遮兩肩,又圍在腰上,身體魁梧,低額隆鼻,突腮
削唇,形同豹子頭的仁兄。”
鍾國棟笑道:“不錯,正是他。”
陳玉卿說道:“這個人去過一次鍾家堡,因為初次見面,我對他並無深刻印
象,事後我也忘了問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能信任到託妻寄子的地步。”
鍾國棟回憶著,他笑著道:“屈元蒼精擅一種玄天掌,那是一種力道如鋼,
粉石貫頂的陽剛掌力,有著無比的罡烈勁道。”
陳玉卿頷首道:“我曉得,那種掌力打在人身上能把人像炸飛炸散了一樣,
又宛如一個人從極高的地方摔下來似的四分五裂,看上去十分恐怖。”
鍾國棟低沉的說道:“正是如此,但別人卻不知道屈元蒼在施展玄天掌掌力
之前,必須先提聚他苦練有成的巨杵真力,將一股巨杵真力貫入掌心之中,發掌
後才有如許力量。我在認識他的時候,他的玄天掌還沒有今天渾厚,而他的天馬
堂組合也沒有現在的硬實,那是八年,不,快九年之前了。”
頓了頓,他微笑著繼續說道:“那是一個秋天的黃昏,在怒漢坡南去十餘里
的一片荒林子裡,我正好經過那邊在林外歇腳,林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呻吟聲,呻
吟聲中還加雜著粗重的喘息聲,我好奇心甚,馬上前去一看,你猜怎麼著。”
陳玉卿說道:“屈元蒼在裡面。”
鍾國棟笑了,他說道:“當然他在裡面,我們本來就是說的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