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土守形護立的那根蠟燭火苗一弱,三隻老鼠竟不約而同的抬起前爪,向前挪動了半寸。
屋裡光線隨著速暗,朝歌驚奇看到,那三隻老鼠又開始若隱若現的模糊起來。
土守形:“再拿一根蠟燭給我。”
朝歌從炕櫥中,又拿出一根蠟燭遞在土守形手中。
第二根蠟燭亮起來的時候,三隻烏睛閃亮的老鼠又清晰的呈現眼前。朝歌忽然想到,如果剛才並沒察覺三鼠運水的危局,施術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你茫然無視的眼前,把想要的東西拿走。
想到這,朝歌不禁向炕上看去,石函還安然無恙的放在那裡。
土守形似乎看出了朝歌想法:“對方還沒這個把握敢闖進來,現在應該只是來探底的。”
五行術設局隱密凶煞,對鬥雙方稍有疏忽,就會陷入陣中。而且最忌被對手摸清路數。上次文物販子的慘敗,就是因為施局路術已被看清,一明一暗,土守形也就自然穩操勝券。
朝歌一看土守形並未使用自己的導引陣術,就已經猜想,既然對方是上來探底的,土守形也就自然沒必要用真功了。
忽然,本來恢復火亮的燭苗,又開始弱了下來。可這次那三隻老鼠並未向前移動呀。再仔細一瞧才發現,三隻老鼠身上的毛,從頭部開始,一根根的豎立起來。
朝歌從土守形皺起的眉毛知道,背後控局的那個人,大概在催加術力了。
朝歌也看出了兇險處,如果土守形還只是利用自然五行火力,來抵抗三鼠水局的話,隨著對方術力的不斷加大,遲早是支援不住的。但如果運起土局對抗的話,又恐怕被人摸清低路。
朝歌心裡一轉,多日來對陣衍術的不斷深入,已經越來越明白它的布控原理。雖說這三鼠似乎是被某種山術控制著,但目前運北方水氣而剋火的奇用,卻正是五行陣衍裡的東西。
朝歌忽然生出一種趣心來,他想試試利用自己悟到的東西,和這三隻老鼠鬥上一局。
朝歌在炕櫥裡取出最後三根蠟燭和一盒火柴,一根遞給了土守形加大燭火之力,否則一旦佔據南方火位的燭光熄滅,整個屋內局中將會被水氣淹沒。到時候土守形如再不催動土陣,恐怕真的就被操控在別人手中了。
另一方面,朝歌也可藉著兩力相持的空隙,施展自己的佈局。
所在的這座房屋坐北朝南,火性南方位是窗,西金、北水是兩面磚牆,代表木氣的東面開了一扇門。而門下稍稍凸起的一條木質門檻,就是朝歌即將佈局的關鍵。
因為在五行生剋裡,水雖剋火,但也生木,而木卻生火。如果把點著的蠟燭立在正處東方的門檻上,就會啟動局中的木之一氣,從而把三鼠運統的水氣引來生木,這一生木不要緊,就像把滔天水局洩開了一個口子,更要命的是,這木一生旺,就把木檻上的蠟燭火氣也越加的生旺起來。
這樣一個迴圈下來,三鼠運水的巧陣,竟反成了一個洩氣自傷局,要是背後控局人再不收手,恐怕會被吸盡命力。
朝歌想到巧妙處,不禁微微的翹起嘴角,手拿蠟燭火柴向門走去。可剛邁出一步,就聽到了土守形的聲音:“這幾步很危險,如果感到不支,千萬不要勉強。”
顯然土守形也看出了朝歌的意圖,只是後一句話頗讓朝歌不解,不過來不及細想,朝歌就又向東門邁去。
可就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朝歌忽然覺得眼前有點眩暈。他停住腳穩了穩神。轉頭向那三隻老鼠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發現三鼠中靠東門方向的那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掉頭對準了朝歌。
朝歌這才理解到土守形後句話的意思,屋內局中的一舉一動,都會對脈局產生牽動,想來一定是背後控局的人,也深知這三鼠水局的缺欠處,所以對東門這一方向加力提防。
此時掉頭對準朝歌的那隻老鼠,眼神熱脹、毛髮顫抖,顯然是被術力催動,體內翻滾難當。
朝歌穩住神後,又抬起了腿,可剛邁出半步,就感覺到比剛才更為加倍的眩暈,而且隨著眼前黑暗的加重,心臟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大力擠壓一樣,撲通撲通的巨跳起來。
朝歌知道,這一鼠的水氣,幾乎被催到了極致,已經開始剋制到了同屬火性的心臟了。如果朝歌再拼力邁出的話,不是這老鼠暴斃在地,就是自己吐血暈倒。
就在無比艱難之時,朝歌忽然聽到土守形的細細聲:“把手指按先戌後卯再午的次序順推,然後再反推回來。順推吸氣,反推呼氣。彆著急,先穩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