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間,兩姐妹又傳來話聲。
“不對不對!我看的可不是姐說的那個樣子,花中好像還有一朵花。”
“怎麼可能!奇怪……”
本來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像發覺了什麼,又重新認真的翹起了頭。
距離很近,朝歌也頗有趣的仔細看那朵瓜棚黃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隻藍翅蝴蝶,正停在花間。朝歌不禁悅起一絲笑意,可能妹妹說的花,就是這隻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這樣明顯的一隻藍蝶,為什麼兩姐妹仍然好像看不見一樣?
當朝歌開始仔細留意姐妹花的時候,他才從她們與黃花錯位的視線和茫茫的眼神中,驚然發現,這對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雙雙失明的。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怎樣解釋剛剛對窩瓜花的準確形容呢?
此時一陣微風拂過,葉顫花搖中,藍蝶翩翩舞去,這一刻,朝歌忽然在姐妹同時被拂動的髮梢中悟出,一定是風過黃花時的強弱變化,讓雙目失明的姐妹花,感知出花的具體形狀和蝴蝶的上下飛舞。
居然還有這樣的細巧靈智,朝歌真的開始為造化之神歎服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姐妹倆也同時玲玎一笑:“哈,原來是隻蝴蝶!”
這一笑,讓朝歌也不禁為之一神,只是隨又升起一絲莫名暗鬱。就不知道是為了那飛走藍蝶,還是這風過黃花。
“笑啥呢?這麼好聽!”好像在收拾房間的三嬸,從窗戶笑著探出頭來:“好聽又好看!”
三嬸說話間,無意間看到朝歌,就大著聲:“大侄子,她們兩姐妹也跟你一樣,是大城裡來的!這大城來的就是不一樣,嘖嘖,看這水靈的!”
姐妹花聽三嬸的話,知道有人在邊,一起轉向朝歌方向:“你也是來放假的嗎?”
不等朝歌回話,三嬸就搶了過來:“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還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來幹啥的了,隨口一句:“那啥,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裡都煩透了。能到這裡閒閒多好呀!”
妹妹似乎有些靦腆,小聲的說:“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一句唯妙唯肖的模仿,都把幾個人逗樂起來。沒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靈古怪的讓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亂顫,朝歌雖然沒多大表情變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誇張的,還是身強體壯的三嬸,哈哈之聲動磚撼瓦。
“我叫小靈,是姐姐。”姐妹花開始自我介紹了。
“我是妹妹,小輕。”
小靈忽然想到了什麼:“哦,我們半路遇上一起來的還有婉姨,一路上多虧她幫忙。”說著,向三嬸所在的房內望去。
三嬸忙不迭的補說:“對對對,還有婉大妹子。”邊說邊回頭往裡看。
朝歌也向光線稍暗的屋裡望去,房內隱隱一個女子輪廓止步在光線之內,接著一個接近中年婦人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從裡面傳了出來:“哎,什麼幫不幫的,出來都為的是散散心。”
朝歌忽然有了種怪怪的感覺,這感覺就像剛剛猛然醒來的那一刻。他雖然看不清說話的婦人是誰,但朝歌有了種強烈預感,這房間內隱隱的女子輪廓,就是那個似夢非夢的民國婦人。
小輕:“就可惜婉姨的面板太怕光線,沒有我們姐妹倆這麼大飽眼福了。哦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呀?”
可愛的姐妹花雖然是盲人,但似乎並不忌諱任何關於眼睛上的借比。
本來已經輕鬆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沉思之中,朝歌雖然尚還年輕,但卻有個難能可貴的特點,越是他想知道的東西,他越是表現的不急於求成。
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回走。
在他最後一條腿邁進房內的時候,身後隱約傳來姐妹花的竊竊私語聲:“好好聽的名字哦!樹巢的巢,乳鴿的鴿,巢鴿——好好聽哦!”
吃過午飯,朝歌讓大媽幫弄了些紙筆來,準備去墓地把大致構圖畫下來,等土守形來的時候,一起研究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大媽知道他昨夜一宿沒睡,就嘮嘮叨叨的勸朝歌再睡一會,朝歌似答未應的矇混過關。
臨走前,看了眼睡的依舊不省人事的梁庫,朝歌還是決定把石函帶走,因為他隱隱覺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
太陽又要下線了,祖墳山就像坐鎮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