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是個有著潔癖的人,能讓一身汙穢的小男孩摟著一隻老黑狗睡在自己的房間內,真是絕無僅有的破例,也可以看出婉姨對這個好像隱隱有著悲慘身世小男孩的深深疼愛。
朝歌同梁庫從墓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快矇矇亮了。
現在已近暮秋,大地的莊稼都收割完,空空曠曠的在那裡悽惶著,連秋草裡的鳴蟲們都有氣無力的配合著鳴叫。
此時季節,農戶們起得頗晚,再加上對突然降臨的古怪兇陣恐慌,整個牧家村都如同荒廢般的死靜著。
走進村來的朝歌和梁庫,讓在各個方位防護了一夜的兩族人等為之一鬆。
絕大部分人雖然知道朝歌兩人在墳局裡拆解著什麼,但卻並不完全清楚兩人到底在做什麼,經過時,紛紛與兩人用眼神默默打著招呼,然後開始準備著交替休息吃早飯了。
老賭頭也一改往日的懶散脾氣,正支著一條斷腿在屋內對著鋪在炕上的那張墳圖沉思,直到朝歌兩人推門進房,他才發覺已經天亮了。抬起一雙佈滿血絲的老花眼看著朝歌,試圖看出這最後兩座基穴的情況。
朝歌迎著老賭頭目光微微點頭,用最快的方式給等了一夜的老賭頭予以肯定。
緊跟著走進來的是阿光和姐妹花,最後到的是婉姨。
多日來在所有兩族人中形成了一個自覺的規矩,那就是把朝歌、婉姨、老賭頭、阿光、姐妹花、梁庫這七人,隱隱的當作了整個團隊的核心。
當然其中渾水摸魚的梁庫也因為朝歌和前後起著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下,已經勉強被大家預設為核心部分的一分子了。
人一到齊,朝歌開始講述昨晚的全部過程。
尤其是講到那神奇的地震裂縫,竟然正把古墓群的地氣精華湧向已經被考古大隊挖掘了的那座漢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意外之現實在是出人意料。
小靈忽然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姐妹早對那座漢墓有過懷疑了。因為大家都對考古不太熟悉,從我們的角度看,你們可知道這漢墓有個大大的疑點?”
朝歌實在沒想到姐妹花竟然也發現了漢墓的不尋常處,只是不知道是否與自己的發現同屬一個。
眾人便更加驚奇了。
小輕輕聲接道:“大家可能都不知道,自古王后將相的墓陵旁,很多都有世代的守陵人。這些守陵人大多都是從前的家將或是僕人,在長期的守陵歲月中生息繁衍,成了許多有著獨特地名和習俗的村落。從考古學記載上,統稱他們為煙戶。”
小靈接道:“從牧家村的朝向方位看,正是以著守陵人的格局建造,護衛著那座漢墓的。但讓人不理解的是,牧家村的建村年代明顯要晚於漢墓千年有餘,又怎麼可能是守陵的煙戶呢?
“再加上漢墓一開,從風水大局上也完全失去了陰宅力量,所以我們姐妹也就沒再深究。不成想,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隱秘。”
姐妹花所說的,正是當初考古大隊面臨的難解之題。
當初對牧家村是守陵人還是盜墓者的討論,非常激烈,以至於影響到了整個村子,當然就更給總是隱約覺得家族墓地藏著隱秘的牧三文,留下深刻印象。
在他試圖培養朝歌接替他的遺願那段時期,曾不止一次的反覆提及。
此時朝歌點頭道:“不錯,當年神易正是以守陵人的格局佈置下了整座牧家村。”
說著,朝歌停了停:“守陵雖是守陵,但卻不是守這漢墓之陵!”
儘管所有人都已經越來越隱隱感覺到整件事情的複雜以及不可預知的顛覆性,但卻完全沒想到,竟然在顛覆之後還有顛覆。
驚詫之下,紛紛注目朝歌。
就連本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梁庫,也立時忘了一切。
朝歌卻忽然不再說話,隨手取了兩隻茶碗一前一後的扣在了墳圖外,從位置上看,最外邊那個碗代表牧家村,中間那個便是那座轟動一時的漢墓了。
眾人不時的看看朝歌動作,又不時的看看朝歌的表情。
完全確定好位置後,朝歌抬起頭:“那條橫貫墓地的地震裂縫,雖然並未與中軸線重合,卻直接向漢墓方向一直延伸。”
說著,朝歌又尋出一支筆來,從墳圖內一直往漢墓方向畫出一條裂紋似的細線。
朝歌邊畫邊道:“但在我回來經過的途中仔細觀測後發現,這條裂縫竟然並非指向漢墓。”
說著,朝歌筆下用力一畫,那裂縫細線就像一道霹靂似的瞬間畫出,卻從代表漢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