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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修讀音樂的,一聽便知這是一首早在大上海二0年代就已經風行的曲子:等著你回來。

因為年代久遠,歌聲有點失真,加之那個時代的歌女李香蘭、周璇等,大多是細著嗓子唱的,聽起來真給人一種獨特的恍惚感。

朝歌一點點把門推開,悄悄閃了進去,反手一關,立時置身在一個竹影搖動、鬼樂四飄的深長暗室裡。

如果剛才是一種時光倒流的恍惚感,那麼現在更多的是陰森詭異。

要說朝歌此刻心裡一點反應都沒有是假的,再沉著冷靜,也還都是肉長的人一個。

只是一年多來,陸陸續續幾乎所有光怪陸離的怪事都讓朝歌趕上,一顆肉膽也就逐漸鐵硬。

如果所有的事都一古腦兒的砸下來,恐怕再冷靜的朝歌也難以承受。

還不回來春光不再,還不回來熱淚滿腮,樑上燕子已回來,庭前春光為你開,你為什麼不回來,我等著你回來,我等著你回來……

縹緲恍惚的歌聲,時而像是周璇白生生的細手在牽著你前行,時而像是李香蘭在前面如煙似霧的頻頻微笑。

朝歌屏氣循聲,幾乎到了走廊最深處,終於在一扇虛掩的門前停下來。

歌聲就是從這裡飄出,可讓朝歌有點疑惑的是,這間不是別處,正是殯儀館館長的辦公室。

在裡面的會是誰?整座殯儀館最可能僅有的人,大概就是看門人,可一大早,一個看門人又怎麼可能坐在館長的辦公室裡,悠哉悠哉聽著鬼一樣的老歌?

在房間裡的究竟是誰?門後到底是什麼?

朝歌再一次遇到不得不做,且又是常人無法承受的選擇。

他握緊拳頭,作好面對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

門,被緩緩推開了,一座衣架,兩張待客椅,一個寫字檯,和一部老久的留聲機,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閉目靠坐在老闆椅上,投入的欣賞他的老歌金曲。

此刻留聲機還在沙沙的轉動,歌曲聲正綿綿不斷從那誇張的黃銅喇叭口傳出來。

中年男人極瘦,即便是房內光線幽暗,也能讓人一眼感覺得出他瘦的程度,筆挺的西裝裡就像撐著一副筆挺的骨架。

但從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髮型,還有自然又頗具氣派蹺起的二郎腿上,還是可以判斷出他絕不像個看門人。

終於,在曲子放完,回味良久的某個間隙,中年人猛然發現門外正凝視著他的朝歌。

中年人先是一驚,受了極度刺激的表情凝固在瞬間,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張包著皮的骨頭。

朝歌並不想嚇人,只想讓中年人自然的欣賞完金曲,然後再自然的發現他。

不料這種朝歌式的無聲禮貌,卻演變成駭人之舉。

朝歌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說什麼也沒想到,中年人忽然還魂似的笑了,很和藹的笑說:“有事嗎?這裡是館長辦公室,我就是史潛史館長。”

一個亂了套的鎮子,一座靜得駭人的殯儀館,一條不叫只咬的巨犬,一位嗜好老歌的館長。

怎麼形容呢?簡直就是怪異透頂!

朝歌完全沒料到眼前發生的情況,稍僵了僵便道:“我的幾個朋友受了傷,我想找些消毒包紮的藥水、紗布。”

朝歌沒編謊,他也不需要編謊,現在全鎮的術人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這位館長是術界之人,朝歌一出口就可見分曉了,即便眼神中一絲的電閃變化,都休想逃過朝歌的凝視。

如果不是術界之人,一定會多加詢問,朝歌做好了兩手準備。

奇怪的是,這位史館長既沒絲毫異常神情,也不多加詢問,幾乎連想都不想的還是和藹笑著說:“哦,原來是這樣,我讓門衛的老張幫你找找吧。”

說著,史館長就向走廊喊了兩聲:“老張!老張!”

見喊了兩聲沒人應,史館長向寫字檯上的一大串鑰匙看了一眼,奇怪道:“剛才他還在,這一會去哪裡了?”

這一反應又一次令朝歌出乎意料,面前的這位史館長,既無異常又不詢問,可如此一來,就更加透著一股子怪異反常了。

“您能不能幫我找一找?”朝歌反客為主。

“可以可以!藥水和紗布是吧!可這裡是殯儀館……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和藹的史館長一副認真想辦法的樣子。

“您這裡有處屍體整容室吧?我想那裡應該有這些東西。”朝歌在引導史館長的思路。

“哦,那裡會有嗎?”史館長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