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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大院,不同的是,這裡住的絕大部分不是活者而是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本來為了迎合全鎮格調,偌大園區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堂一舍,無不都是嚴格按照清代園林設計的。

但不知什麼緣故,雖然那樹還是那樹,那屋還是那屋,可就是站在其中讓人覺得有點靜的發慌。

尤其是眾人剛才一進大門時,迎面看到那座宏偉的殿式建築,寬闊巨大的廳堂內豎立著一排排黑漆鐵架,每個鐵架上都有層層小格,小格中端端正正擺放著統一規格的骨灰盒。

此處正是殯館陵園的主體建築:骨灰堂。

立身其中,成千上萬的骨灰盒就在眼前身後,骨灰盒子上的死者照片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黑白或彩色、或靜視或微笑,就等你沒來由的心裡一緊,背後一涼,頓覺外面陽光詭異,堂內陰風颼颼。

朝歌這次出來搜尋園區有兩個目的:一是看看園區還有否他人,順便摸摸情況;二是為梁庫等人,來找些消毒包紮的藥品。

骨灰堂的門前立著一塊園區示意圖,一條主道貫穿兩條邊路相隨。

以骨灰堂為首,後面有辦公區、墓園、殯儀廳、靈車庫等等諸多標註,其中一處標著“屍體整容室”的地方,吸引住朝歌視線。

顧名思義,屍體整容室,就是給死者進行遺容處理的地方。

在屍體火化前,通常都有家屬要求,要在殯儀廳裡舉行最後一次告別儀式,讓親朋好友一大堆人來拜祭遺體。

人雖然是死了,可還是要在面子上過得去,所以這個最後一容,仍是很有必要裝點裝點。

更有那許多因為意外事故橫死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就更需要作些門面功夫。

該縫的縫、該補的補,止血鎮痛的藥不見得有,因為死人不需要那個,但估計清洗消毒用的藥水和紗布,還是應該必備。

朝歌打定主意先去屍體整容室取藥水、紗布再說。

偌大的園區,不是一時半會能走完,還是先把梁庫三人的傷勢處理了再慢慢探查也不遲,說不定這一來一回,那個唯一可能存在的門衛,自己就回到門房了。

高高的圍牆和排列整齊繁密的護林,把整座殯儀館園區嚴實的包裹住,好像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與紛亂兇險的古鎮隔絕開來,就如同一座被遺忘在深山老林裡的古宅,在靜幽幽的太陽下,空蕩蕩的只剩下草木青堂。

朝歌一路按著路標向屍體整容室走來,除了自己的腳步聲,連只小蟲的鳴叫都聽不到。

他心裡暗想,這裡做為暫時的藏身之地倒還不錯,就算偶爾撞進來幾個術人,要想逐一搜遍整個園區的每個角落,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只是門房靠近大門有點顯眼。

朝歌邊走邊四處仔細觀瞧,看看哪裡更適合躲藏,等園區情況摸清後,就把所有人安排過來。

朝歌一路深入,邊走邊看邊想,途經殯儀館辦公區的時候,忽然被一陣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奇怪歌聲打斷思路。

朝歌停住腳步仔細靜聽,那歌聲卻又沒了。

再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奇怪的歌聲就像個魂兒似的又飄了出來。

這回聲音持續較長,朝歌辨明是從辦公區裡的那排辦公室傳出來的。

有人在唱歌嗎?不像,聽起來似乎是一種很老的錄製音樂,誰在裡面?會是那個看門人嗎?

朝歌左右看看無人,悄步向辦公區走去。

在殯儀館工作的人員並不多,所謂的辦公區,就是一大間清代風格的青磚灰瓦房,院中是個花壇,房前屋後還移植了許多密竹子,微風一過,竹葉搖曳,沙沙一片。

整間大房內又平均分隔成十幾個小房,中間一條走廊,大門沒鎖,朝歌小心透過大門玻璃紙往裡看。

因為房外密竹當住光線,走廊內模糊暗淡,朝歌把兩手擋在眼睛兩旁減弱玻璃的反光,才漸漸看清裡面。

走廊內暗幽幽、空蕩蕩的沒人,只有那古怪的歌聲在裡面四處飄蕩。

細長的走廊就像一個巨大而封閉的攏音筒,把魂靈似的歌聲拘禁在裡面,讓朝歌聽的越發真切。

那歌聲像是從一個老舊的手搖留聲機發出的,還可以隱約聽到旋轉磁片發出嘶啦嘶啦的輕微噪音,與之相匹配的,就是這支恍若從發黃老照片裡飄出來的老歌:我等著你回來,我想著你回來,等你回來讓我開懷,你為什麼不回來,我要等你回來,我要等你回來……

想著你回來,想著你回來……

朝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