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遮擋。門板寬厚,青銅鉚釘閃閃發光,門上的烤漆被火燒掉了,殘餘的一些已經和木質剝離,可能蒙古軍在進攻時使用了火攻。
門是什麼木頭做成的?看不出來,但是有種很堅實的感覺,有刀的劈痕,但是不大。
我猶豫著邁出了腳步,在寨門口的小河上,架著一片木筏,用七八根碗口粗的木頭捆束而成,繩子是新鮮的純粹整個藤條,也有打結的樹
皮纖維繩。我觸控了一下,能清晰地覺察,但是,到底是用什麼樹皮或者草藤皮編制卻不甚了了。反正不是用麻纖維。麻纖維的樣子誰都知道,早
些年北方種麻還多,打麻繩,結麻筋還很普通。在北方,有種枸樹的樹皮質地很不錯,這種樹很賤,多生於亂墳墓附近,夏天能結許多看起來很
漂亮紅得極鮮豔的裸果,只是吃多了就上火舌頭硬麻。它的樹皮撕開了製成繩子是很結實的。可是,南方也有這種樹麼?
做為吊橋的木筏看起來令人滿意,我慢慢地踩上去,用力蹲了蹲,還好,沒什麼問題。於是,一丈多近兩丈的蓄滿流水的護寨河就在我的腳下倒退。
過了木筏,在寨門口有落腳的門洞。可惜門洞被破壞了,現在的樣子該是事後又修復一新的,不過,我還是發現了兩處開裂的縫隙。門洞上面原來該有比較漂亮的裝飾吧?因為殘存的一部分磚花兒壘得很精緻。
我小心翼翼地跨進門洞裡,然後輕輕推門。
門沒有開,但是門軸發出了很響亮的叫聲。吱——呀——。
我嚇了一跳。這聲音太古樸太陰險了,與我的想象相差太遠。
我透過門縫向裡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只好再用力。
吱——咯!
門推開了,原來它並沒有被設定障礙,只是我剛才推動的力量太弱了。
我更加小心地探進腦袋去。往前看,看到了兵火之後悲慘的廢墟景象,那景象就和電影裡日本鬼子的大掃蕩過後一樣,只是沒有血泊和屍體。
三座房屋被掀掉了屋頂,草木搭載的一些房頂全被燒燬,露出黑乎乎的天空和黑黑的山牆,一家院落因為院牆倒塌而暴露出滿院的雜草。雜草‘已經枯竭,蠻荒的樣子驚心動魄。好象那小房子是灶火,好象被什麼劈開和踢倒的是雞窩兒,亂磚縱橫。
我又往寨牆的兩頭看,馬上就見到了不大的村子的南北方界限。在南北方向,有一排房子是向西建築的,院門和屋門都大開,露出黑洞洞的裡面內容,亂七八糟,鍋碗狼籍,有幾個椅子破產在院子當中,一條被褥被燒了半截兒斜掛在失去了兩條腿的紅桌子的橙子上,許多的粗笨瓷器的碎片揚街揮撒。
我膽戰心驚地抱緊了機槍,慢慢地推大寨門,再到那邊去比較省力地拉。寨門被拉到了極限,緊緊地靠住了那邊門洞。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萬一有村裡人敵視圍攻或者是蒙古兵埋伏在裡面守株待兔的話,我能有更寬敞的逃路。
我真是天生膽小和善良啊,儘管手裡握著先進這個時代無數倍的武器,可是還是先安排好退路。反正我對項羽老哥破釜沉舟的敬佩是一碼子事,對他的效仿學習則是另一碼事。
殘骸一樣的村莊,沙漠一樣死寂。我多想聽到那嘹亮的公雞站到村口或者誰家的圍牆上得意忘形地鳴唱:喔——,或者是給…給給給給——公雞的頂冠應該鮮紅,眼睛銳利無比,身邊還應該跟著一大堆母雞美M。公雞唱罷就一頭扎入美M群中大展雄威,左顧右盼,嘴水長流。這時候,誰家的狗恍惚聽見了什麼聲響,就憤怒地恐嚇:汪!汪!汪汪汪汪……然後,得到警報的狗群便一起發作,集體迷失在高亢的歌劇音樂會里。
我走過三家的院門,來到了一家門外有寬闊空地的家戶門前。這家的院門已經被撤掉,砸碎在大門外,但是街房儲存得相當不錯,房屋的前面有三棵巨大的樹木,一棵是楊樹。兩棵棗樹,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粗壯的棗樹,我稍微放鬆了機槍,用手一比試,發現兩棵棗樹都超過了我的一抱!棗樹上有許多的針刺,讓人望而生畏。在棗樹的旁邊,卻有一棵光滑的小樹,約有碗口粗吧?是什麼樹呢?我看不出來,因為樹皮從地面大炮一丈高的地方都被刮掉了,沒有樹葉,真看不出樹木是否死了。刮這棵樹什麼用?我湊上前觀察。一看之下,趕緊往後猛退。因為,我看見了樹那邊的斑斑血跡!
難道,這兒是蒙古兵的殺人場地?我疑惑著向上面看去。只見上面掛著許多的稻草,並沒有其他。
我強忍住翻騰著要嘔吐的感覺,趕緊往旁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