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方便極了!”胡彪把著望遠鏡,一再感慨。
“哈哈,這就是千里目神鏡子啊。”素來臺撫摸著自己已經開始兇惡起來的鬍鬚說。
“喂,小韃子!等我們打勝了的時候我們就給你娶一房好媳婦!”我說。
“娶媳婦?恐怕那時節我早就老了。”素來臺沒心沒肺地說。
“你未必有那福氣!”胡彪嘻嘻哈哈地打趣他。“說不定哪天哪支箭就給你插到褲襠裡頭了!”
“扯蛋!你等著瞧,看看誰才能有那運氣!”素來臺說。
我觀察著素來臺這個忠心耿耿的蒙古人,嘗試著一個全新的巨大的方案構思:和蒙古政權,和元朝和解!
要是我們打敗了這一仗,那好,一切免談,就叫蒙古人,叫大元朝腥風血雨地——我軍百萬戰袍紅,盡是江南兒女血,把我們宋朝滅了去球,要是我們能打贏這一仗呢?我們還能繼續進軍徹底打敗元朝?不可能,很不可能,元朝還在興旺發達階段,力量強大得很,我給南宋帶來的先進東西其實很有限,大宋其實是小宋,沒有多少技術上和制度上的優勢。沒有優勢就沒有力量。而實力是一切時期的一切行為的底座。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方案:一國兩制。
遼朝實行過兩面官制度。現代我們又有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和平共處,為什麼不能和元朝講和?還是回到原來的對元稱臣狀態,這就維護了基本的統一,平息了戰亂的根源,畢竟還儲存著漢人的文化意識,省得人家後來說;崖山以後無中國。
這是最好的結局。
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五天以後,關城下的形勢突然發生了變化。
如果我們沒有了望遠鏡子,是根本不能看出來的,但是我們有啊,這就能把元軍的動向看得清清楚楚,好象美國大兵和別國交戰,人家還暈暈呼呼呢,他就透過全球定位系統和軍事偵察衛星把人家的腦袋和屁股看得清清楚楚一點兒隱私人權屗不保留了。這是資訊的巨大優勢。
原來的元軍是在關南的,在關北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現在關北的元軍大增,而且旗幟鮮明,全部換了衣服甲仗,關南的軍隊則減少了很多,不僅是營帳,還有土壕建築。
大約北方由八九千人增加到三萬人,關南則由三萬人減少到一萬左右。
敵軍包圍仍然鐵板一塊,虛開正面的三四里路段。
開挖了很不淺的壕溝,豎立了不少的柵欄和拒馬。元軍與其說是進攻的還不如說是來防禦的。
可能史格這傢伙告訴了伯顏,我軍才是最精銳的宋軍。
轟!
關南的城下忽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接著,一個尖利的呼嘯隱隱約約地從下面由遠而近逼向我們。
一枚黑烏鴉硬生生地砸到了關牆上,發出了巨大的火光,之後,分崩離析,響聲如雷。
一共施放了四枚。幸好沒有造成傷亡。
我軍的將士都有些恐懼,知道敵軍的大炮和彈藥都運輸到了。
實際上敵人是試探性的,因為只發了這幾炮。
五天時間,想必我們的信鴿有哪一隻逃脫了被射被宰殺的命運,隆興城前線的大軍捲過來了!
五六百里地,按照文天祥的風格也是可能的,最起碼他們的行動引起了元軍的關注和軍事部署變革。
我深思熟慮,終於確認把觀察的重點放在北面。因為我憑著直覺知道,這北面不同凡響的旗幟和軍服一定不是一般的元軍。那麼,能和元軍主力不同的還能有什麼部隊?皇帝的親軍?天吶,忽必烈不至於親自出馬來和我拼殺了吧?
那樣的話,我就太幸運了。我能認識這個大名人了,以後……算了,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再說。
只要炮聲一停,關上就又穩定下來。戰士們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該吃飯還是吃飯,該換班兒就還班兒。
我把軍中眼睛好的都找來,我們輪換著觀察北邊的形勢,還問了素來臺蒙古軍的衣服,帳篷,各級將領的,大臣的,都是什麼模樣,素來臺知道一些,又口才不利索,說不多少道道兒。
我細心地繼續觀察,突然,我發現了一個高大的旗幟!它是黃色的,立在一座很高大突出的營帳前,裡面的兵丁不少,影影幢幢的。為什麼很久沒有注意到呢?是它離前面太遠了。又隔著一片樹林子,瞅起來模模糊糊。
寬闊的空地,不同尋常的旗幟,我判斷,它是新來元軍的指揮官,而且,級別相當地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