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舉道:“對呀,也要騎兵,蒙古人最氣人的就是騎兵了,他們追得上咱又跑得過咱,咱也得騎馬跟他們幹。”
毛貴文道:“老陳,哦,不,陳統制,你又跑題了,現在咱們不說騎兵了正在說炮兵!”
幾個人善意地哈哈大笑。
陳二舉一吐舌頭,摸摸腦袋上垂掛的頭盔披甲葉,不好意思地說:“對對對!還是要大炮!”
辛若非看著我張了幾張嘴,都沒有說話,我示意他但講無妨,他這才站起來說,“將軍,諸位兄弟,我們的大炮其實很危險啊,你們知道吧?我的營裡為發炮就死了四十名弟兄!”
大家一驚,我也是很震驚:“怎麼回事?”
辛若非搖搖頭道:“熟話說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真是這個理兒,大炮固然殺敵厲害,但是它是老虎啊,它也傷人,傷咱的自己人,尤其是大炮一連打了五發的時候,它就很可能爆炸,炸了膛口。”
“大炮炸了膛?炸了幾個?”這些人沒有給我彙報這個,我壓根兒就不知道。
原來,在戰鬥中,張浪潮部的大炮自炸了三個,辛若非的大炮自炸了兩座,最後嚇的有些士兵都不敢開炮了。
我說呢,怪不得當張辛兩營的大炮安放到戰艦上時那些交接計程車兵如釋重負呢。
“將軍,我們想想看,怎樣才能讓大炮不炸?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有把握了。”辛若非肯定地說道。
“這個,叫我想想,哦,是不是鐵箍有些少了?”
“是啊,當時做的太倉促,有些箍的鐵條太少,可是,戰士們擔心,就是多箍幾個鐵條也不管用,因為火藥炸得太厲害。沒有用幾回就把炮震裂了縫隙。”辛若非很苦惱。
我說:“是啊,那得想新的法子,比如說……”
“比如說用純鐵鑄造大炮?”張浪潮和辛若非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
可是,問題又來了,那怎麼弄?鑄炮的容易的嗎?
我說:“還有誰有新的想法?不妨直言。”
怎樣鑄炮?有誰見過?大家都苦思苦想,面面相覷。
太難了,把熔化的鐵水倒進模範裡冷卻鑄造是誰都知道的,可是真正做起來會有多少難題!
“咱這裡有沒有工匠?好的鐵匠?!”我問。
軍官們都呆了呆,然後馬上就去軍中尋找,很快就找來二十多個,我們的會議擴大了,擴大成專門的鑄炮會議。
二十幾個工匠們根據自己的經驗各抒己見,不斷地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直到統一了思想。
附近的鐵找來了很多,軍隊將士們跑了很遠去尋找更多的鐵,一些老百姓聽說要鑄炮去打元兵,都高興地把自己家裡的鐵鍋捐獻出來,有的把自家的小船上的鐵釘也拔出來奉獻,我說,咱們這回真是破釜沉舟大幹了。
鐵匠趕快就動手動腳,在湯瓶山北的一家大鎮子裡組建了新的鐵匠鋪子,還到更遠的地方尋找水平和名氣更大更高的鐵匠來,最後,我們找到了三百名鐵匠,還有一百多名鐵匠是自動跑來的。
我興致勃勃地當即就組建了鑄炮營。
又過了三天,張世傑再派出信使催促我出征。
我剛剛從鑄炮營回來,那裡的熱鬧氣氛真令人鼓舞,工匠們幾乎是廢寢忘食地工作著,希望能為大宋鑄造出第一批先進的,威風的大鐵炮。
衛兵在外面猛地喊道:“都統夫人到!英俊郡主到!”
兩個衛兵一聲接一聲地喊著,分明地向我報告。
總算鬆了一口氣,我正要好好休息一會兒呢,什麼英俊郡主?不就是太后御封的那個我的太太嗎?她來了?她來幹嗎?
我坐在中軍大帳的正中央,手按腰刀,虎視眈眈,一點迎接的樣子也沒有,心裡正生她的氣呢。
遜菊身穿盔甲大搖大擺地近來,臉上春風得意,見屋裡沒有人一下子就飛了過來:“喂!神勇將軍,你想我了沒有?!”聲音低低的,溫柔至極。
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女人們,怎麼變得這樣快?
我不動,只輕輕地點點頭,把嘴一呶,示意她坐下。
遜菊微微一愣,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往椅子裡一頓,然後翹起二郎腿:“趙將軍,我是張丞相的上差,又是大宋的英俊郡主,你怎麼不給我見禮呀?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禮貌?”
還能說什麼呢?我仔細地盯著她的臉,還是不語。
遜菊很粗地出氣,把嘴撅得可以拴什麼什麼了。我突然覺得她還是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