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妙的體驗,李珣一時間有些精神恍惚。
在此之前,他的想法很簡單,當初有血魘附體,內外交迫,他仍然在這細微的間隙中,找到了令他至今難忘的樂趣。
那麼如今,他身有倚仗,幾乎具備了可與天下任何人正面相對的資格,此時回到山上,自然會體驗到比之前更強上百倍的樂趣,以此沖刷他在幽魂噬影宗兩年間,因不斷勾心鬥角而產生的厭倦感。
然而此刻,他忽然想到,兩年來物是人非,他想要兩年前的感覺,便真的能得到麼?
他臉上現出苦笑,一時間都有些意興蕭索,更別提去回應明璣的話。而這種姿態落入明璣眼中,則是另外一種意思。
她微一搖頭,道:“看得出來,這兩年你吃了許多苦,現在又服刑于此,不免失意。只是,在我看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她忽地住口不言,手腕一翻,卻是扔了把劍過來。
李珣接住一看,正是服刑前被鍾隱收去的“青玉”,也就是明璣當年的佩劍。
李珣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不等他想明白,便是一點寒星入目。
沒有無可抵禦的劍氣狂潮,只有電光石火的速度,以及反常平和之後的森森寒意。
他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純憑本能,青玉劍來到手上,當胸豎起,擋在了面門前。
“叮!”
明璣刺來的一劍被擋住,但是李珣心中卻狂叫不好。他和明璣沒有像真正對敵那樣遮蔽自己的氣息,而是將自身真息流轉,清楚明白地展現出來。
兩人功法同出一脈,李珣當然最瞭解不過。可是,即便是他把握住了明璣的每一個變化,他手上卻彷佛壓了一百塊九重石,動不了半分!
他可以感覺到,一縷遊絲般的氣勁從明璣劍上透過來,瞬間勾著了十多道流變的氣機,然後發力一絞,他手上的劍像是給捲到了漩渦裡,一時間把持不住,脫手而飛。
連帶著他的身體也踉蹌了一下,而這時,明璣的劍刃,已經橫在了他的喉嚨上。
“絞魂絲!”
李珣脫口而出,這招劍訣他是知道的,不過是宗門基礎劍訣的一個變式,哪知由明璣使出來,竟然有這般威力。
明璣看著他,並沒有移開劍的意思。只是微笑看來。
“知道錯在哪兒麼?”
李珣瞥了一眼橫在自己咽喉的利劍,不由苦笑。
若真讓他放手相搏,就算幽玄傀儡不出,他也有自信與明璣周旋一二,可是在此時,他只能用自己還遠稱不上精熟的“青煙竹影”搭配“靈犀訣”抵擋,一招落敗,也是情理之中。
感覺著橫在他脖頸上的森森寒氣,李珣很奇怪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擔心明璣會趁機對他不利。
從理論上說,若他身分暴露,明璣完全能夠以此毫不費力地擒住他,可是,在利刃加頸之前,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而此刻,他看到明璣的眼神,立時便明白了,這分明就是考慮他如今的修為,他想了想,很“老實”地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我們修道人最重要的是什麼麼?”明璣先是一笑,繼而瞪了他一眼。
“你這兩年不知是幹了什麼,煉氣煉得心浮氣躁也就罷了,這身上的肌肉、骨骼怎麼也有些走形?
“人身為天道依仗之本,筋骨不壯,便會氣脈不通,筋骨走形,這氣機流走,便總會有些窒礙,現在不顯,日後修為深了,還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明璣雖是瞪他,但看得出來並不是真的生氣,可李珣卻是聽得心中發虛。
所謂的筋骨走形,應該在他修煉“幽明氣”時,為了適應這特殊的法訣,而由身體自發做出的微調,現在轉回到“靈犀訣”,自然便有些彆扭。
明璣這話實際上等於是給李珣提了個醒,他雖把這兩年的經歷編得十分緊密,可是在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處,還是有破綻可尋。
現在明璣沒往那方面想,可也許就是一個轉念的工夫,這些破綻,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這邊唯唯喏喏地應了,心中則在想如何將這個破綻遮掩過去,明璣那邊卻又是搖頭一笑:“果然不出六師叔所料!”
在李珣奇怪的眼神下,明璣悠閒收劍入鞘,淡淡道:“算你的造化,六師叔突然來了興致,準備花幾個月的時間,好好調教一下你這個‘可造之才’,這筋骨上的問題,六師叔自有手段,待服刑期過,你便去坐忘峰頂,好好修煉罷!”
“六師叔祖?”李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