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身後的三個陌生男子,壓低聲音道:“小的職責所在是保護公子。”
我知道侍棋的戒備並非沒有道理。剛剛在門口,在侍棋發現了屋內有人之際,那三人也發現了我們、且知曉我們採取了戒備,想來他們的武藝絕對在侍棋之上。再者,剛見他們三人第一眼時,我便感覺到他們身上不同於常人的氣息,他們絕非是普通人!我們兩個裝扮成男子的女子,我又不會武功,而那三個男子個個身懷絕技,倘若他們對我們起歹意,我們怕是在劫難逃!期間,我幾次趁空隙望向他們,他們似乎各自在顧暇自己的事情,並沒有顧及我們。但願,一切如表面一般平靜!
我和侍棋隨意吃了些乾糧,而後我便和衣坐上了我的臨時床鋪。侍棋在柴堆邊放了一個香鼎,焚起了驅除蚊蟲蛇蟻的“九彌”,這是侍棋從楚府帶出來的,在外的這幾日睡覺一直用著它。“九彌”的香味淡淡地從香鼎中飄出,彌散在周圍。“公子,你且安心歇一晚吧。”侍棋對我報以淺淺一笑,見我點頭,她才在柴堆幾步外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全身散發出警惕戒備的氣息。
我的眼神飄向香案上方端坐著的月老塑像,他依舊慈眉善目、手執文書。越過月老我依舊可以看見他身後掛著的一對木匾,猶記得木匾上寫著:善男信女,緣起緣滅,眷屬路人,赤繩已定。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
不知道自己怔忡了多久,當我收回目光準備躺下時,目光卻不期然地對上了那個月白長袍男子的目光。他的眼神依舊溫和帶笑,此刻卻淺淺地夾雜了探究的意味。我的心頓時一懍!他在探究什麼?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瞥眼掃過其他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青衣男子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此時他正靠牆而坐,頭撇向了別處,看不清他的表情;另一個藍衣男子仰躺在篝火旁,一隻手枕在頭下,眼睛呆呆地盯著破舊的屋頂。
壓下不安的心緒,我側身躺下背對了他們,雙眼卻不敢閉上,全身也保持著最警惕的狀態,準備一有什麼情況便能及時作出反應,不想拖侍棋的後腿。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時間一刻刻的流逝,連日來的奔波趕路所積累下的疲憊漸漸襲遍全身,困頓迫使我的眼皮再支援不住地闔上了。似乎剛剛進入夢鄉,我便被猛地一搖弄醒了。坐起身來,只見侍棋護在我身前,全身散發著凌厲的光芒,周圍似乎彌留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一瞬間意識到什麼,我抬眼望去,那三個年輕男子都圍坐在篝火旁,其中兩個正閉目眼神。而門口的地方足足站了五個蒙面男子,他們一動不動站得筆直,清一色的黑色勁裝,連頭髮都被黑布遮了個嚴實!我嚯地爬起來站直了身子,強自鎮定下來後轉身收拾起鋪在柴堆上的毯子,以及放置一邊的香鼎。雖然我在內心不停地告訴自己要鎮靜,可是動作間手指的顫抖卻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了我此刻的心境!
收拾完畢,我走到侍棋身邊,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於是由她領著若無其事地走向門口。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唸:但願這群人不是找我們來的!然,老天爺並沒有聽到我的虔誠。離門口還有四五步距離時,黑衣人齊齊下跪沉聲道:“屬下奉主子之命,帶小主回去!”
乍聽“小主”,我便了然了他們的身份,除了王府的那一群暗衛,還會有誰稱呼我為“小主”呢!“各位怕是認錯人了,在下並非你們的小主!”我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如斯。
面前的黑衣人不為所動,說話的那人依舊沉聲道:“請小主隨屬下回去!”
我知道,要想在這群暗衛身上尋求僥倖的逃脫本就沒有可能!我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幾步,侍棋也隨之後退了幾步。我湊近侍棋耳邊低聲道:“幾成?”
聰明如她,侍棋不帶一絲猶豫地低聲回道:“六成。”
有六成逃脫的機會,“足矣!”
話落,侍棋便如箭一般攻向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塵土飛揚,身形交錯,一時間混戰就此展開!我抱著包袱退到了一邊,雙眼一刻不離地緊盯著混亂的戰局,心中有根緊繃著的絲絃。
開始的時候,侍棋招架的遊刃有餘,殺掉了一個黑衣人;但漸漸地侍棋便落了下風。我終是疏忽了,侍棋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女子,而對方卻有五個武功也不弱的壯年男子!我心中大急,雙手絞著手中的包袱無計可施,此時有一個黑衣人掙脫侍棋的攻勢而向我逼來,我信手將剛剛收拾的香鼎朝他們扔過去。他們輕輕一避便躲了過去,我心中大駭,指間碰著了包袱中一根長長的東西,腦中頓時閃過一線生機!
我一邊開啟包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