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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我可能並不知道如何愛人,尤其是,這麼多年,我的心態一直比較閉塞狹隘。不瞞你說,到得現在,十幾年了,我都不太適應我的身份,找不到根,生不出羈絆。

至於我的其他的一堆毛病、缺點,我就不跟你一一贅述了。

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我不能左右你對我的心緒,但是,短時間內,我沒有接受你心意的想法,我也不想因為你對我的心意,而在日常相處中改變對你的態度。當然,這一點可能不會完全盡如人意。

我們就如普通的同學,不對,我們之間現在是師生關係,那我們就以普通的師生關係,儘量不帶先入為主的色彩,繼續相處下去吧。雙方都不要刻意為了對方打破自己的習慣、堅持,這樣相處下去,看看我們是不是能夠認可或者說,包容對方。

如果等到你金榜題名之時,我們都覺得,‘啊,跟這人過一輩子也不錯’,那時,我們再按照風俗律法成親。

如果到那時,或者之前,我們其中一方找到了更加堅定的心中所屬,或者是,對對方產生了‘啊,這人身上怎麼這麼多壞毛病,我當初絕對是瞎了眼才看上他\她了’的想法,跟對方說出來,我們之間就還是如常相處,或者,保持一些距離,再或者,成為彼此的路人甲。

總之,我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不要懷抱任何心理負擔相處吧。”

李靜說完,頓了片刻,在朱說開口之前,又快速介面補充道:“當然,如果你覺得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甚至於,你覺得看見我不舒服的話,我也可以離開書院。你不用覺得有心理負擔,本來,我在書院也沒到多少東西,只是因為讓和摩西在這裡,我又嫌一個人在家無聊,才在書院湊熱鬧的。”

李靜說的話,有很多詞,朱說從沒聽過,也不完全理解。不過,李靜這般絞盡腦汁、費勁口舌的表達,心意確實是傳達到了他這裡。

翻譯成他能理解的語言,李靜並沒有拒絕他,但是,也沒有接受他。她想要兩人如常的相處,大概如她自己先前情緒激動時說的,她與他相交,與性別無關,她想要那樣繼續與他相處。

李靜的話語,很多是他沒有聽過的,之前,朱說以為是宋州人獨特的方言,可是,在書院進一個月下來,朱說確定,那是李靜獨有的表達方式。她儘量斟酌著選擇語言試圖讓他理解,可是,不經意間,還會脫口而出一些她習以為常的話語。

不是說不學無術者的粗俗,是一種更深層的彆扭。就如她稱呼別人,甚至前人,習慣稱呼姓名,而不是稱呼字,那是她的習慣,與敬或不敬無關。

朱說把李靜的說話習慣帶著疑問,暫時歸結於她一年多海上漫遊的原因。但是,心裡,卻直覺得認為,還有其他的原因。

因為,不管是從小被當作男孩兒教養,還是一年多的海外漫遊,都不能解釋李靜的那種表達方式和思維方式,那是一種,與他一直以來所習慣認為的,完全不同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字斟句酌表達的身世,他本以為,李靜就算懂得掩飾,也會流露處不恥的表情。

畢竟,他的出身,他母親在他生父屍骨未寒之際跟了繼父這件事,拿出來,著實是不光彩的。

而李靜,雖然從小被寄養在親戚家,卻是真正的主母嫡出,且身世顯赫。世家大族,自是更看重嫡庶尊卑以及女子的忠貞的。

可是,李靜在他敘述的時候,雖然眉間微攏,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卻是震驚中夾雜了心疼,以及,如她自己所言的,欣賞、敬佩。

朱說只能用那種方式表達,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也不想為自己諱言,自然也不能流露出羞恥或者不甘的情緒,他之所以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心中,確實想要踐行孔孟的“仁”,另一方面,他想要用自己的作為,印證馬遷的那句“王侯將相牛有種乎?!”

可是,雖然李靜沒有說明,朱說從她絲毫沒有閃爍的雙眸中,從她面上那為難而善意的微笑中感覺到了,她不在乎他的出身,她與他相交,是與他這個人相交,與他的家世身份無關。

就如那位莫公子,是李靜從那種地方救下來的,可是,她對待他,卻與對待其他人態度無異。

前日他向莫公子問及李靜時,莫公子曾經笑得耀眼奪目的說,“在靜面前,我和她是一樣的。她不會給我高高在上的同情,也不會像別人那樣用垂涎卻又鄙視的目光看我。所以,我才能在對神產生了懷疑,沒有歸屬之地之後活下來,並且,直面那些因為我的身體遭遇對我懷有各種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