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或是崔小芙。張煥深思片刻,提筆在紙條上題了四個字徹查來源。
“方無情。”
“屬下在!”車窗外立刻傳來回應聲。
張煥將紙條遞出去,“把它送給胡掌櫃。你留下協助他調查此事。”
“遵令!”聲音消失,方無情象個氣泡一般地破裂了。
馬車轉了一個彎,緩緩駛進了皇城,自裴俊當政後,朝廷的秩序都變得十分散漫,一些高官整天不上朝也是常事,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種潛規則,從三品以上地官員可不受朝廷紀律約束。比如今天張煥,他也是下午才來朝堂中看一看。
或許是臨近新年的緣故,整個皇城內都冷冷清清,承天門大街上偶然才會看到一輛馬車悠閒地駛過。各府臺衙門更是難得見到一個人影,昨天發完祿米,估計各個官員都回家準備過年了。
馬車駛到尚書省停了下來,尚書省在皇城內佔地不大,但它卻是除大明宮中書省以外地另一個權力中樞。尚書省周圍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隊隊計程車兵在附近來回巡邏,張煥在兵部地衙門前下了馬車,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他一回頭,卻是崔寓。
雖然崔寓已向裴俊正式提出辭去兵部侍郎一職。但吏部地批文還沒有轉發。崔小芙的懿旨也還沒有下來,那他現在就還是兵部侍郎。
“張尚書。本來想等你一同去吃午飯,可你上午不在,只好一個人去了。”崔寓走上前,向張煥拱手笑道。
張煥急忙回禮笑道:“慚愧!時值新年,人也懈怠了,今天上午在家教兒子騎馬。”
“呵呵!是應該多陪陪孩子,等你將來再想陪他們之時,他們就已經不需要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許多話不必多說,各人心知肚明就是。
兩人一起進了兵部,兵部地格局是一個長方形,一根中軸線貫穿正中,兩邊分佈著兵部的四大部司:兵部、職方、駕部、庫部,中間還有個庭院,花木池魚,一應俱全,是給官員們休息所用,張煥的尚書房位於最裡面,旁邊就是侍郎房,一般而言尚書房只是個象徵,兵部尚書並不管本部具體事務,大多數時候尚書都在大明宮辦公,只是每月聽取一些大事報告,而本部的具體事務則由侍郎全權負責。
崔寓只是兼任兵部侍郎,他的正式身份可是左相國,地位崇高,只不過左相已被架空,他比較偏戀有實權的兵部侍郎罷了。兩人在張煥的尚書房中坐了下來,書童給他們上了香茶,崔寓喝了一口茶道:“元載接任兵部侍郎一事聽說裴俊已經簽字,現在吏部轉發,估計明後天便有批文下來。”
張煥連忙欠身謝道:“此事多謝崔相國了。”
崔寓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我聽說太后有意讓濟陽郡王李懷為兵部侍郎,但裴相國卻推說此職已由兵部內定,他不便插手,你明白這裡面地深意嗎?”
張煥暗暗冷笑一聲,他怎麼會聽不懂呢?李懷是前壽王李瑁長子,是皇族嫡系,崔小芙明知不可能還推薦他,無非是想分化自己與皇族的關係,這和當年她讓李俅來金城郡要官的手法同出一轍,裴俊卻順水推舟,無疑是在火上加一把油,兩人皆是想渾水摸魚啊!
“不管怎麼說,此事我還是要深謝崔相國的鼎立相助。”
崔寓深深地看了一眼張煥,淡淡地笑道:“你不要謝我,要謝就謝你丈人。”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崔寓告辭便要走,他走到門口時張煥忽然想起一事,便叫住了崔寓,“相國,那李正已可要來述職?”
崔寓皺眉想了一下道:“我記得在十一月底時,吏部和兵部已經聯名簽發告牒,命他年末來京述職,報到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已經過了二天,卻沒有動靜,應該還沒有來京。”
“那他地節度副使可來兵部變更備案?”
“節度副使是桑平,並無失職之處,為何要變更?”
崔寓走了,張煥陷入了沉思之中,李正已以竊糧罪殺桑平而不上報,要麼是無法自圓其說,要麼就是他已經認為沒有上報的必要了,但無論哪一點都是他可能造反的先兆,偏偏裴俊也無動於衷,難道裴俊真是控制他不住了嗎?應該不是,據說上次崔伊前去,李正已誠惶誠恐,事事照裴伊所說的去做,事情只隔了一個多月,按理也不至於到失控的地步,就算他殺了桑平,完全控制了軍隊,那麼裴俊地行動呢?
他幾乎就是不聞不問,真是怪異之極,難道就是上次自己的手下射殺信鴿後,裴俊就不知道這個訊息了?不可能!信鴿只是快信,事後會有正式而完整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