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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找這個嗎?”古黛從旁邊地革囊中取出一隻金盒。開啟。拉希德地信仍然完好無損地躺在金盒裡。崔曜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伸手接過金盒。小心得揣進自己懷裡。他沉思片刻便對古黛道:“我身上負有重要使命。不能在路上過多耽誤。等從人們回來後。咱們就立刻啟程。早一天返回長安。”
關中平原又一次進入了收獲地夏季。到處是黃澄澄地麥田。一眼望不見邊際。田野裡到處是忙碌收割地百姓。隨處可聽見喜悅地笑聲。去年關中遭了旱災。小麥減產了四成。碎葉戰役後幾乎造成了糧荒。鬥米曾漲到三百五十文。全仗從淮南運來地三百萬石米才解了燃眉之急。而今天卻是一個豐收年。一直到小麥收割地前夜都沒有出現災難。整個關中平原上一片歡騰。從六月中旬開始。關中平原甚至整個大唐都進入了麥收季節。在麥收結束後。淮北全境以及關中、河東、隴右等部分上田開始種植水稻。而中田和下田則種一季豆子。而淮水以南地糧食產區則全部種植雙季稻。也正好在此時收割早稻。
儘管朝廷一直在鼓勵工商業發展,但農業始終是立國之本,民以食為天,這已經牢牢地銘刻在每一個百姓的官員地心中,每年六月是大唐官員們最忙碌的日子,上至皇帝,下至九品主簿,每一個官員都必須出現在田間稻埂,他們戴著草帽,手執鐮刀,揮汗如雨地和百姓們一起收割,這是盛世皇朝時地常景。長安城東郊至新豐縣的沿途,這裡靠近渭河,自古就是關中的豐腴之地所在,原本分佈著大大小小一千多個農莊。絕大部分都是皇親權貴的私產,但隨著大治元年地皇室大清洗和大治四年開始的廢奴令,農莊大部分都消失了,現在僅剩不足百個農莊,絕大部分都是大家族世襲的永業田,而更多的土地被分給農民成為了他們的私產,每戶授田十五畝至二十畝不等,軍功和官吏除外,他們向朝廷繳納二十稅一的賦稅,其他的收入都歸自己。朝廷並且正式釋出了聖旨,授田標準和納稅標準將五十年不變,這無疑給天下百姓吃下了定心丸。
而精明的人家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奧秘。無論每戶人口多寡,皆以同一標準授田。這樣一來,小戶化和多生子女便蔚然成風,這恰恰也是朝廷所希望的事情,希望在五十年內大唐人口和耕地能恢復到天寶初年五千萬人地水平。
一大早,張煥便率領百官來到長安東郊幫助百姓收割麥子,他頭戴斗笠。腳穿厚底布鞋,一身短衣打扮,手握一把鐮刀,和百姓們一起收割麥子,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割麥,從在武威、在隴右開始,他便年年帶領官員參加夏收。已經成為定例。官員們能否參加麥收也並不是強迫,願來則來。不願也不勉強,但這卻是官員考核體系中四善的最重要一善:德義有聞。
參加麥收未必就一定能得到德義有聞。但不參加麥收或者僅做做樣子是絕對得不到德義有聞一評,每年都有監察御史赴各地調查地方官情況,他們一不問官員,二不進衙門,就在田間地頭詢問普通百姓,另外還有監察室的秘密報告,人民地眼睛是雪亮的,不會容忍貪官汙吏和懶惰地官員,故麥收時,幾乎所有的大唐官員都出動了,和百姓們一樣在田間勞作。
“陛下,歇一會兒吧!”韓站起身,擦了一把汗笑道。
張煥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就歇一歇。”
他遠遠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李琪,見他正向一個老農請教割麥技巧,便也不打擾他,自己在田埂上坐下,他接過侍衛遞來的水壺,喝了幾口水,又瞥韓一眼笑道:“韓相國穿的農服似乎還是去年的吧!”
韓訝道:“臣去年穿地是白服,今年特地漿染成藍色,陛下怎麼能看出來?”
“因為這個補丁。”張煥指了指他袖子上的一道縫補處道:“朕還記得很清楚,去年相國不小心撕壞袖子,就是這裡吧!”
說到這,張煥微微長嘆一道:“朕在隴右時便聽聞相國節儉,衣裘十年一易,居處僅避風雨,不為家人置資產,想不到相國已貴為百官之首,依然不改本色,相比之下,朕慚愧啊!”
韓連忙起來躬身施禮道:“陛下不必自責,陛下已經是少有的勤儉帝王了,至今後宮不過十人,宮女宦官五百人而已,而玄宗皇帝之後宮卻有四萬餘人,每年耗費國家錢物數百萬貫,也不得不說這是安史之亂的根源之一,而陛下登基五年,重桑農、興工商、低稅賦、廣教育,實得天下民眾之心,臣之所以甘為儉樸,也是受陛下影響,不敢奢侈浪費。”
張煥默默地點了點頭,良久才道:“孟子曰,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朕幾個月前也曾放縱後宮紡織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