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
天空已經開始出現烏雲,月亮在烏雲間時隱時現,大地上也隨之時亮時暗,顯得有些詭異,這時已是兩更了,是人們睡得正香甜之時。五個黑影卻悄悄出現在隴右政務府地樹林之中,阿特魯伏在一棵樹上,仔細地察看這裡的駐防情況,在他身後不遠處,蘇爾曼一身黑色長袍罩住全身,高大的身材,彷彿一個妖異的黑暗術士,他黑紗遮面,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看什麼。
倉庫的入口處離他們約五十步。三隊二十人的唐軍士兵在不停地交替巡邏,也不知有沒有藏著暗哨。
“阿特魯,去吧!”不容反抗地聲音從蘇爾曼的黑紗後發出。冰冷而沒有一點生機。
阿特魯就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操縱地木偶,不能有一點屬於自己地想法,他甚至不認識大唐的文字,讓他怎麼去找想要地東西,但他不敢多說一句話,一躍跳下樹,一揮手,率領著三名同伴向百步外的倉庫入口飛掠而去。
樹林裡就只剩下蘇爾曼一人,他冷冷地注視著大徒弟的消失。忽然,他象一隻變異的妖孽,竟平空翻了一個跟斗,如射出地勁箭,修長的身子直射而去。
阿特魯等人已經從一扇氣窗裡翻進了倉庫,幾人呆立在當場,皆有些不知所措,倉庫高大寬廣,裡面黑黝黝的。沒有燈光,但隨著目力地漸漸適應,他們看到了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
只見無數大箱子堆得如幾座小山一樣,至少也有數千口之多,而且有很多箱子都是深埋在裡面,外面看不見,要在這數千口一般模樣的箱子中找到他們想要的大唐雷配方,甚至只是一行文字,無異於大海撈針。更要命的是他們幾人根本就不懂大唐文字。幾個人面面相視,皆不知該從何著手。
“你們過來!把這裡搬開。”
蘇爾曼鬼魅一樣的黑袍忽然出現在他們頭頂。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幾個人呆了一下,立刻奔過去,只見他們的國師指著一處箱子道:“就是這裡,搬開它們。”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搬開,裡面裝的是書籍或者文書一類,十分沉重,每個箱子上都貼著一張白色地紙條,他們只認識一個火字,可眼前的箱子上面都沒有。
“這邊也搬開。”
不知幾時,師尊竟已到了百步外的另一處箱山上,可是他明明就在自己的上方,阿特魯就彷彿見了鬼魅一樣,心中驚駭不已。
“還有這邊也搬開!”
“這邊也是。”
整整一個時辰,他們四人都在搬移箱子,近四更時分時,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這時,蘇爾曼已經消失了,他從一個個縫隙中鑽下去尋找他需要的箱子,最後,他也有些累了,靠在箱子上閉目養神,來這裡尋找大唐雷的配方他只抱了一念希望,畢竟這裡比長安的守衛要鬆得多,他只希望官方在轉移檔案的過程中出現一點疏漏,將他需要的配方留在隻言片語中,但幾乎找了一夜,他還是沒有找到想要地火器司的箱子。
蘇爾曼暗暗嘆了口氣,十年前,他是用五萬兩黃金才買通了看守侍衛,進入放置希臘火配方的密室,卻觸動機關險些喪命,難道這一次他也一樣要走老路嗎?
關鍵是拜占庭的機關他懂,而大唐的機關他卻一竅不通,東方古國的神秘機巧要遠遠超過拜占庭,蘇爾曼剛要站起來,卻感覺自己的長袍被身後箱子的釘子鉤住了,他轉身小心地從釘子上取下長袍,忽然他的眼睛直了,就在他身後靠地這個箱子上,分明寫著三個字火器司,雖然光線昏黑,但他看得清清楚楚,沒錯,就是它!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蘇爾曼想起了這個東方地古諺,他不由又驚又喜。但他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仔細地檢視周圍的箱子,貼著火器司字樣地一共只有三個箱子,他抬頭從氣窗看了一眼天色,月光皎潔,夜色深沉。過了這段最黑暗的時刻,天色就應該亮了。
蘇爾曼從懷裡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只輕輕一劃,嚓一聲輕響,箱子的木條便被削斷了三根,他很快就從側面取下了木板,箱子裡放置的東西一覽無餘,全部都是帳本,蘇爾曼隨手抽出一本。結著微弱的月光匆匆瀏覽了幾頁,這似乎是勞務費地支付帳,某月某日用馬車三輛。支付五貫錢
他丟掉手中的帳本,又抽出一本比較陳舊的,蘇爾曼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這是一本採購各種物資的帳本,他一眼便看見了五月七日採購木炭三百斤,木炭,他想起了自己在小屋裡摸到的木炭粉,應該就是它了,但蘇爾曼還是很慎重。他又找出剛才那本勞務費帳本,在五月七日地一頁裡他果然找到了其中的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