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越來越衰敗,但其族人門生廣佈河東郡縣,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想謀取河東,恐怕張家這一關你就過不了。”
張煥不露聲色地試探道:“可我便是張家之人。”
老道士冷冷地笑了。“問題是你只是張家庶子,正是你這個身份,他們反而不容你,你和張破天心裡應該最清楚,這便是張家衰敗地根,若再給張若鎬五年時間,或許還有希望,可惜他沒有時間了。”
“那第三呢?”
“第三便是當今天子,若我沒判斷錯的話,他也是想取河東作為自己的依仗,你看似他的心腹,其實不然,這個人我比你瞭解,此人寡恩刻薄,猜疑心極重,從不相信任何人,除非你甘心做他地一條狗,呼之來喝之去,否則他絕不會容你,所以我勸將軍想辦法先取冷僻之地為根基,或巴蜀、江淮、甚至於河西故地,再向西取安西北庭為戰略縱深,厚積薄發,積聚人心,待羽翼豐滿後再強勢而起,入廟堂與崔、裴分庭抗禮,那時將軍大業可定。”
一席話讓張煥聳然動容,這個道士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高的戰略眼光,他沉吟一下便問道:“仙長似乎認識當今天子?”
“當然!”
老道士冷冷一笑道:“十八年前,先帝曾有意改立他為太子,我力勸阻之,心無仁德之人,何以得天下?今日看來,分毫不差。”
這最後一句話令張煥一下子站起來,他盯著老道士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何人?”
老道士一甩拂塵,淡淡一笑道:“貧道李泌,張將軍聽過否?”
第一百零六章 爭奪家主(八)
煥揹著手走到窗前,他當然知道這個李泌是誰,先帝前太子李豫之師,大唐最為傳奇的道士,寶應二年的宮廷政變後,他便不知所終,有傳說他在衡山昇仙,也有傳聞他在衡山遇匪被殺,不料他今天卻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口口聲聲要做自己首席謀士。
張煥凝視著窗外沉默不語,良久,他忽然淡淡一笑道:“先生可是想當我的首席馬球謀士?”
李泌一怔,他不明白張煥的意思。
張煥慢慢轉過身,瞥了他一眼,冷冷笑道:“既要做我的馬球謀士就須按我的規矩來辦,請先生回長安,到我的幕僚韓先生處報名登記。”
。
兩天時間轉瞬便過,太原下了一夜的秋雨,早晨的天空依然是灰濛濛的,一早,近百名雜役開始佈置會場,所有的物品都要經過嚴格檢查方才允許入內,會場設在張府議事堂,這裡足以容納千餘人。
巳時正,一聲鐘鳴在張府的上空響起,數百名高帽長袍的張氏依次進入會場,沒有人說話,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凝重而嚴肅,這是張府今年召開的第二次臨時家族大會,上一次族會是五月,在那次族會里一致否決了任命張煥為家主繼承人,同時也否決了重新接納張破天歸族,但隨即選出張若錦之子為家主繼承人的提議也遲遲未能得到家主的正式同意。
而這一次,將討論張若鎬地家主資格。如果透過,張若鎬將立刻失去家主的位置,又是一聲鐘響,數百名族人跪坐在軟榻上挺直了腰,會議正式開始了。
張煥坐在倒數第二排的最邊上,這裡的座位是按血統來排序,他雖是大唐四品縣伯,但在血統這個唯一標準的面前,一切尊貴的光環都會黯然失色。
他目光微閃。在尋找今天唱戲的各角色,首先張若錦,按規定,他的位子應在第一排的前幾位。可現在,他卻坐在正席地左邊,面對著所有的族人,而家主張若鎬卻坐在正席的右首。也就是說張若錦已經和張若鎬平起平坐了。
位子是由宗人堂安排,這就暗示著宗人堂將支援張若錦,宗人堂雖然沒什麼權,但它的影響力卻很大。它地態度往往決定著會議的結果。
張煥的目光又落在家主的身上,他半閉著眼,儼如老僧坐定。
會場忽然有些騷動起來。只見一直沉默地張若錦站了起來。他掃視了一眼眾人。冷冷道:“今天請各位回本宗召開會議,實在是我張家已到了生死存亡地關頭。有人身為張府家主,非但不為家族利益考慮,還一步步將家族利益出賣,這樣的人不除,我張家的滅亡便指日可待。”
說到這裡,張若錦斜晲一眼張若鎬,痛心地說道:“他雖然是我大哥,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我不敢護短,我要告訴大家一件事。”
張若錦猛地一指張若鎬,厲聲道:“就是這個人,我們張家的家主,擅自把張家禮部尚書之位讓給了張破天!”
會場裡‘轟!’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