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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抱真是中唐名將李抱玉之弟,今年已六十出頭,但他精神矍鑠,老當而益壯,有著豐富的帶兵經驗,他本身並非裴家之人,而是裴俊所任命的大將,在裴家的軍隊體系中,領軍主將一般都不是裴家人,而是富有帶兵經驗的職業軍人,裴家子弟在軍中則大多擔任司馬或者長史等文職官,名義上是處理軍中雜散之事,掌握軍中錢糧,但實際上是裴家派在軍中的監軍,潼關軍也是這樣,主將李抱真,指揮臨戰決斷,而長史則是裴家之人,名叫裴偉,進士出身,負責潼關軍的往來文書以及錢糧調撥,目前他留守在潼關,正組織民夫修建潼關城牆。
這幾天李抱真也是心神不寧,裴俊之死震驚天下,他又豈能不為之動,他雖在潼關,但朝廷的形勢他卻瞭如指掌,太后空有其殼,又為一己之利而毒殺即將成年的少帝。這更使李抱真忿忿不平,作為軍人他是堅決支援張煥收復安西,但作為裴家地大將,他卻不敢和張煥有半點瓜葛。
此時裴俊去世,使他感到了一種大廈將傾的危機,一連幾天他都坐臥不寧。現得心事重重。
“大帥,盧司馬來了。”帳外傳來親兵的稟報聲。
“請司馬進來!”李抱真放下筆,努力平復一下自己紛亂的心情。
帳簾一挑,走進來一個眉目秀清的中年文士,他正是潼關軍的行軍司馬盧玄卿。盧玄卿是盧杞堂弟,因盧杞與裴俊地特殊關係而被任命為李抱真的副手,不過他這個行軍司馬卻沒有什麼權力,錢糧調撥權和軍士選拔權都在長史裴偉的手中,他只是畫畫作戰地圖。或者統計軍功之類的閒雜瑣事,但李抱真卻非常信任他,軍中一些機密大事都喜歡和他商量,在某種程度上他也算得上是李抱真的幕僚。
“我心裡很是煩悶,想和大帥閒聊幾句,不知大帥可有時間?”
李抱真點點頭,“盧司馬請坐!”
盧玄卿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微微嘆口氣道:“我剛收到族兄來信。說京里人心惶惶,各部公文堆積如山,已無人專心公務,裴相國在此時去世,絕非我大唐之福啊!”
盧玄卿勾起了李抱真地心事,他搖搖頭,也無奈地嘆了一聲,“或許李相國能力挽狂瀾也說不定!”
“大帥是說李勉麼?”盧玄卿冷笑一聲,“他連自己的禮部都控制不住還想控制大唐局勢?不是我小看於他。他雖是禮部尚書。又是內閣三首輔之一,但朝中誰人不知。他不過是太后的一個傀儡罷了,名義上他代了丞相之職,但朝中大臣誰又會買他的帳?聽我族兄說裴相國剛去世,他便草擬了一份人事變動名單,涉及之廣,幾乎涵蓋了整個朝廷和地方,試問,在國亂當頭之際,他們卻為一黨之私而大挑事端,這樣的人還能力挽狂瀾嗎?”
李抱真見他大肆貶低李勉,又忽然想起京中傳聞盧杞已經投靠了張煥,心中不由一動,便不露聲色地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大唐當真無人可力挽狂瀾了嗎?”
盧玄卿嘿嘿一陣乾笑,“大帥何必明知故問呢?”
李抱真老臉微微一紅,依然搖頭道:“我確實不懂你地意思。”
盧玄卿長身而起,向李抱真躬身一禮道:“現在朝中局勢大亂,人人都在為自己前途的考慮,大帥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我族兄來信,勸我投靠張煥,我已許之,若大帥有心,我願替大帥牽線,若大帥無意,那我只好辭官獨走了。”
“這李抱真聽他說得如此坦率,不由臉色微變,一時低下了頭
盧玄卿見他沉思不語,知道他已動心,便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帥,我帳中現有張煥的特使,大帥可願一見?”
李抱真一驚,他向左右看了看,也壓低聲音道:“是幾時到的?”
“剛剛才趁夜色入營,大帥可願見?”
李抱真低頭想了想便道:“好吧!你帶他來見我,不過要當心不要讓裴偉的人看見。”
“大帥放心,不會有誤!”
盧玄卿匆匆去了,李抱真心中卻更加煩亂,裴俊這一死,也就意味著裴家開始衰落,朝中已無人再能阻擋張煥的崛起,他李抱真焉能不知,又怎麼可能不心動,張煥的真實身世他也知道,正是豫太子之子,只要恢復身份,登九五之位已是勢在必得,而當年他與大哥又深得豫太子之恩,於公於私他也應投奔新主,只是他手握裴家之軍而投靠張煥,不免有賣主求榮之嫌,是以他一直顧慮重重而難下決心。
李抱真站起身走到帳前,帳外漫天星光燦爛,夜色冰涼如水,李抱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頭腦一下子清醒了許